萧宇回了滇西王府,本想不惊动任何人,却在院内撞到了穆府的老管家穆吉。没有过多地聊什么,只是打了声招呼便进偏院的客房了。
萧宇进得偏房,踅着步子,行到西窗边,凭窗而望。
清寂的院子,寂寮的月夜,幽暗的灯火。
萧宇微微阖目,收起其它感官,只是去听,静静地听。
习武之人的听觉本就灵敏,现在抛除一切杂念,只是用耳去感受周遭,去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
乱,繁乱,淆乱。
慌,怆慌,颓慌。
夜很静,心愈加的乱,全然无法静下来。
萧宇猛然睁开眼,双眼无焦距地盯着西窗外院落里的一棵松槐木。
盯着盯着出了神,脑子里空空的,只有一道模糊的重影来回地荡着。
一句呢喃之语于脑中回荡。
这么多年的敦敦教养竟比不过那所谓的血亲么?
能吗?
萧宇不知道。
昼日,萧纪说过的每一句话在他的脑子里一句句、一遍遍地闪过。
每一句,他都无从抵赖。
每一句,他都无从应答。
他是那样么?为何他自己从未这般思虑过,从未那般思量过?
……
“扣扣扣”
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萧宇猛然回过神来,想着这么晚有人造访,心中不禁烦扰起来,紧紧地攒着眉。
“谁?”萧宇问了一句,并无拉开门让进来人的想法。
“统领,我是归羽,能进来吗?”外面的人轻声问道。
萧宇心下烦闷,自是不想见他。
轻手轻脚移到榻旁,拉过一旁的锦被盖上一角,故意打个呵欠道:“我已歇下了,小王爷请回吧!”
穆归羽仍不死心,再次问道,“就一小会儿,不会太麻烦统领的。”
萧宇不作回应,拿开灯罩吹了灯。
房间里一片黑雾笼罩下来。
穆归羽的心里也像是被一层浓雾遮住了,有些委屈,有些失落。
悄悄掩下心绪,穆归羽有些歉然道:“归羽打扰了,统领先行歇着吧”
话说完,萧宇就听到一阵的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想是离开了。
萧宇不禁歇了一口气,轻拍着胸口下了榻,轻步移到门口。
“统领,还是归羽。归羽又来打扰了”
一句话乍然在门外响起,惊得萧宇跳脚,足尖轻点,跳了上去,掩于梁后。
“归羽知道统领受伤了,特地拿了冰玉露过来。既然统领不愿见归羽,归羽便先下去了,药归羽放在门口了,统领记得用”
话说完,萧宇就听见类似于瓷瓶的东西置在地上的声音,外面的人儿好似是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扭身走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萧宇施展轻功跳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房门,捡了那个小瓷瓶,在手中紧紧握着。
夜色浓稠,像是刚化开的墨一般,萧宇的心奇迹般地安了,静了下来。
有事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萧宇喃喃自语。
关上门,瓷瓶掩入袖中,和衣而眠。
萧宇眠了,有人还未眠。
“皇上,子时都过了,您别熬着了,歇了吧”刘全轻声劝道。
榻上放着一个小圆几,萧纪就在那前面坐着。
批着折子,也不肯歇着。
刘全劝了不知几回了。
萧纪只道是刘全累了,便打发他下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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