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姒锦下令,在长安城中各氏族大臣府上征用护院男丁,那些氏族心中虽然不愿,但被她一句“谁敢不从,则一同随军前往弘农郡”给吓住了,只好乖乖听令。
留在长安,若是弘农郡失守,他们大可收拾家私南下投奔王览,还有一线生机,没必要为了几个护院陪她一同去弘农郡冒险。
更何况他们早就想要投靠王览,一旦姒锦离开长安,他们便有了可行之机。
姒锦正是拿捏住这些人胆小怕死,才逼得他们不得不交出人来。
临行前,秋水念及她身上的伤,劝她改乘马车。
已经换上一身戎装的姒锦却道:“领兵出征,如此女儿作态,岂不为人耻笑?”
她见秋水一脸愁容,不由笑了笑,宽慰道:“好了,我的伤,我自己会注意的。”
秋水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劝。
当日午后,姒锦便同顾长风领着五万南北两军和四千护院浩浩荡荡前往弘农郡。
弘农郡作为长安城外一道极为重要的防线,城防比之阳城、宛陵两城要严密许多,易守难攻。萧恒白日里强攻了两次,都未能得逞。
等姒锦领兵而至,已经是入夜时分。
弘农郡郡守是一个名作范追的中年男人,长得极为臃肿圆润,肥头猪耳,只是一双眼睛却显得极为精明有神。
姒锦领着他一同上了城墙,目眺远处影影绰绰燃着火光的营帐,道:“夜深天黑,我们只能依靠擂鼓声与箭矢集火的方向来判断萧恒攻城的位置,萧恒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攻城的大好时机。我们只要守住了今夜,他强攻不下,士气必然受挫。”
范追上了城就已经气喘吁吁,此刻扶着城垛口,喘着气道:“王后说的极是,只是今日萧恒轮番攻城,弘农郡守军死伤严重,只怕萧恒攻城难,我们守城亦难。”
姒锦道:“长安城南北两军皆是精锐之师,你大可放心。而且我还带了一样好东西来,定然让萧恒猜想不到。”
范追看她胸有成竹,心里那颗心终于落了地,又不免好奇道:“不知王后带了什么?”
姒锦笑了笑道:“一会待他攻城你便知道了。”
果真,不出姒锦所料,萧恒领兵退回稍作休整,等天色尽黑,便带了大队人马来袭,其攻势比白日要猛烈上数倍不止。
范追听着那漫天的打杀之声,夜晚视野有限,也不知来了多少人,腿都吓得发软了。
强撑着随姒锦和顾长风登上城墙,就瞧见姒锦带来的南北两军的士兵以投石车架起许多花炮,正对着城楼下。
待那打杀声近了,姒锦这才一声令下,大喝道:“放。”
如今正值年关,长安城中最不乏这些这些东西,姒锦在征兵的同时,也在各府搜罗了这些烟花过来。
硝烟顿时弥漫,耀眼的火花齐齐射向城下那些攻城的士兵,然后在地上炸裂开大朵绚丽的烟花。
那些攻城的士兵哪想到会遇到这一遭,这烟花炸裂开,比起投石车投掷的火石,要令人丧胆数倍。他们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直响,除了那一声声爆裂的声音外,连痛呼声都听不真切。
一时间,全军阵脚大乱,四下奔逃去躲开一簇簇连绵不断而来的烟花。
萧恒显然也没想到这一遭,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当即下令后撤。
他骑在马上,回头遥望一眼那高踞在城楼上的女子,寒夜的冷风扯动她身上的巾袍,猎猎飞扬。
她便如寒夜中凌寒盛放的傲梅,柔艳的姿态却有着自己的风骨,百折不挠。
萧决曾和她总有些黠慧,如今他却这般轻易便在她手上栽了跟斗,她甚至没费一兵一卒,便教他狼狈至极,下令撤兵。
看来他那个堂弟果真是捡到了个宝。
见萧恒狼狈退兵,范追已经高兴地跳起来,他那身材做这动作也颇是难为了他,显得十分滑稽可笑,连连赞道:“妙哉妙哉,我怎未想到?还是豫章王后此计神妙。哈哈哈哈!”
顾长风心情也十分激动,只是他一向自持,脸上只是露出淡淡的笑意,道:“阿扶,我看今夜那萧恒怕是不敢来了。”
他心情激荡,竟然也忘了称呼,顺着自己所想便脱口而出喊了姒锦的小名。
姒锦显然也很高兴,也没过多注意则个,只是笑道:“不过是投机取巧,萧恒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罢了。他这人其实也诡诈的很,眼下他虽退兵,今晚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且说姒锦赶往弘农郡当日,王览和萧决也便一早拔营北上,赶往弘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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