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信一块被白明简重视着,她方才所想岂不很是自作多情?。
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奴婢,真没意思。
在柔玄镇府衙,谢灵松瞧着谢灵芝与下人一起收拾行装器奁。他的表情严肃,看着半屋子大大小小的箱笼,终于忍不住了,呵斥道。“柔玄镇总共有几个马车轿子,能拿得起这些东西?”
谢灵芝不敢顶嘴,又把东西裁撤大半,可就算这样,也是直至三更才将东西装点好。
谢灵松叫来都指挥使司的校尉官,嘱咐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来,将谢灵芝送出雍州,护送着到获鹿府。那里有谢家的商行店铺,他已去信,到时候有专人陪着谢灵芝返回洛阳。
而谢灵松也将于明早出发,回去雍州,办理公文事务不说,他还要挑选来柔玄镇候补官员的人选,并且下发州官令,将柔玄镇的平民拦截在关卡之内。
明日谢氏兄弟将一起离开柔玄镇。谢灵松听都指挥使司的人说到,程杰江替朱致找到了两只奇兽。他嗤之以鼻,还以为朱致有了什么大本事,到最后还是去找了造假的糊弄。
他对程杰江的钻营极度反感,倒没有多想其他。他那日放话给朱致,朱致已给了回复,两人将意思说得清楚,各取所需,互不干扰,柔玄镇本就没有事情发生。
都指挥使司的校尉官说,明日白玉京的朱大人也要离开柔玄镇。
他冷哼了一声,这倒是巧,要走一块走了。
在程家大院,朱致、程杰江和毛孝刚三人围绕着花面狸看个不停,仍未回屋安歇,花面狸被放在了个金丝编制的笼子中,正酣睡着。
他们守了大半夜,花面狸除了那身惊人的毛色,还有什么奇异之处。程大郎仍在府中,这次程杰江大方得多,三百两银子赏给了他。
程大郎回家了一趟,把银子放下。兄弟俩自然欢喜这份厚重的赏银,但心中更为白家主仆的离去唏嘘不已。
两个人对着叹了半晌的气,程大郎收拾了下行李返回了程家大院,明日他要和朱致、程杰江等人一同进京。他负责照看这两活物,确保安全送至京城。
阿措传授给他的那点狸子知识,他学着说了一遍。
“各位大人,这祥兽不敢饮太凉的水,以野果和谷物为食,性情怕人,这也是没办法。”
这两小兽独独对程大郎亲近,使得朱致三人无可奈何。当然这是欺负果子狸口不能言,说不出真实原因,它们哪是亲近程大郎,而是在他家中住了月余,受了他不少教训,又在昨日捆绑至半夜,纯粹吓得动弹不得。
毛孝刚拉着程杰江的衣袖。“冰白玉鼎到底还取不取了?”
“自然要取,这瑞兽虽说金贵的紧,但路上说不好会碰着磕着,有两手准备才是完全之策。”程杰江提点他。“你若不取,这事便自始至终都是程某在做,和你说不上关系了。”
毛孝刚腹诽道,谁想你不到一日,这已有了货真价实的祥兽,当下岂不是就已和自己没了关系?
他着了急,下定主意要把冰白玉鼎取来,塞都要塞到朱致手里。
这就吩咐他的随从赶着明日一早出城,将冰白玉鼎取来,而他无论如何,都要牢牢跟住朱致和程杰江二人。
在洞中,白家主仆吃着黄糖饼子,啃得很是艰难。
阿措当时唯恐干粮占地方,塞不进去别的物事,把饼子拿杵子砸的瓷实。这饼子放的时间越久,表皮越干,硬的像块石头。
她费劲咬了几口,只留下牙印子在饼面上,她抹抹嘴,换了后槽牙去咬,将白明简逗笑了。
他把手中的饼渣递给她,她扭头不理。
又是一口用力咬下,她只觉口腔一软,当是终于咬动了,结果吐出一颗牙来。
这个时代上哪补牙去,她捂着腮帮子,一阵跳脚。
白明简连忙来看,要她张嘴。
……并不是很疼。
阿措的原身只有十二岁,她缓缓捂住了额头,还……真特么是太久远的回忆。
这是乳牙掉了。
白明简从她的手上捡过这牙,出去外边,她追了出去。
“少爷,我那是下边的槽牙。你可别往山下扔!”她舔了舔嘴里牙齿的那个豁口,这是第二磨牙,最晚换的一颗。
这颗牙再长起来,换牙就结束了。
从古到今,儿童换牙的习俗并没有多大变化。“上牙掉了扔床底,下牙掉了扔屋顶”,要认真对待每一颗脱落的乳牙。
她跑去洞外边,就见白明简很是正式地念念有词道:“老鼠老鼠,和你换牙啦,把你的好牙齿换给我家阿措吧。”
他用劲将牙远远扔到了山洞上边。
看来习俗还是不同,她默想道,古代小孩换牙,要和老鼠换最好最锋利的牙齿。
白明简拍拍阿措的头,一脸的慈祥。“阿措,你要长大了!”
啊呸……他的牙先换好了有什么稀奇。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看见,柔玄镇上方窜出了冲天的火焰,燃红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