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堂之门,地狱之河的。
爸爸,妈妈,妹妹……
白明简跟着死了吗?
她真心对不起这个小男孩,似乎他跟自己在一起,他的运气反而变坏了。不止家没了,家乡也没了,最后连性命都没了。
“阿措!”有人在叫她。
她摇摇头,她不是阿措,平日里被叫这个也就罢了,这身躯壳里的灵魂并不叫这个。
“阿措!”那声音更急切了。
突然,她的脚感到了一股暖意,冻僵的脚趾微微可以动了,她心里想着好温暖啊,冰凉的脚趾又往近蹭了蹭。
那个声音变得激动了。“阿措!”
她下意识地回了句少爷……她隐隐想着这有些不对,可脚上真舒服啊。先不管了,就这样待下去吧。
脚上的温暖,慢慢在唤醒她身体其他部位的知觉。
又过了许久,享尽温暖的双脚不再舒服,有了疼痛感,她不自然地蹬了下腿,神志瞬间醒了。
“别,别,少爷!”
她挣扎起来,原来她的鞋袜都脱了,双脚全是在白明简的衣服里边,抵着他的胃部,与他赤着的肌肤相贴,如何不暖。
“你清醒了。”他的声音透着喜悦。
“我的脚冻伤了,你别再裹着了,我的脚可要残废了。”
他吓得松开了手。
她慌不迭地去找自己的鞋子。
洞穴里很是安静。
“少爷,我们这是在哪里?”她并没摸见鞋子。
他们居然逃出了雪地,还找到了个避身的洞穴。这要是她干的还有可能,但是白明简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的。
“真的会残废吗?”他在黑暗里担心地问。
“不会……哦,差一点点。”她非问非所答,胡乱应付道。
洞穴里感受不到风,他将洞口用东西遮住了。若是他再将火打着,他所做的一切堪称完美。
这……是不是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她脸上有什么流了下来。
“嗤!嗤!”她砸起了燧石。她让白明简把鞋子先给她。他不肯,只说他要去。
还好,没有把手艺全教给他。
“少爷,这燧石砸火也要碰人碰时候,我来试试。不然洞里过夜得冷死呢。”
他郁闷地把鞋子递了过去。
鞋子湿哒哒的,她的脚伸进去的时候,又是一阵刺痛。这其实要比想象中要好,她应该只是轻度冻伤,并且白明简拿体温给她煨暖回来了。
其实她亲手缝制的两双鞋子,又在里边贴了羊皮垫子,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保暖了。但这场雪突如其来,来得欺负人了。
外边的月亮地仍然亮亮堂堂,雪地上留下一行清晰的痕迹。她细瞧之下,原来情况真是惨。
很明显,那痕迹东一块西一块,根本不成脚印。她都想不出白明简,是怎么将昏倒的自己一路拖拽过来的。
白明简不放心地从洞口探出头来。
她要他赶紧回去,守住洞穴。这大雪天除了人,还指不定有野兽要钻进来呢。
她这会还在尴尬着。
……
这场大雪下得极大,但天气寒冷,却还没有全部浸湿植物的干茎,白明简寻的柴火发湿,是寻的地方不对。她拿起匕首,砍断了埋在雪底下的树丛,收拾了一堆干的树根树枝。
她一边砍,一边埋怨自己。她那坚强的生存意志是飞了吗?她没死没重伤,怎么就怀疑到濒临死亡身上了?
她的脆弱竟跟这场雪一样,突如其来。
火燃的极旺,将洞穴照的暖暖和和,她心中得意,这活计她办的比白明简漂亮。那会儿,在迷迷糊糊中,她记得那一声声无休止的打击声。
她有种奇怪的想法,他定会一直打下去。
白明简一直在盯着火苗,似乎在研究当初是怎么失败的。
她突然不乐意起来,若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来干,那还需要她做什么呢。
这火势,是她故意烧的这般旺的。……可她也不安地往洞口处看了一眼。
这洞口径直径长,火光没有东西遮挡,老远就能看见。
她自然不是怕野兽出没,它们看到火光是不敢厮近的。但是人……若是突然有人,会见到火光跑进来呢。
她本能地生出了警惕,但随即……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们在这个地方九死一生,差点冻毙在外头,始终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出来个“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