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一歪,自是失了准头,杜二娘趁机一滚,逃过一劫。
“老爷子,你干嘛?”银辉满脸郁闷地盯着刑老头,一副愤恨不平的样子,丝毫没有先前的王者之风,倒像是个被人抢走了糖的孩子。
不料刑老头压根不理会他,上前两步向杜二娘拱手致歉道,“多有得罪,杜姑娘!虽不知姑娘为何如此执着,不肯将水源图告知,但想必姑娘定有自己的苦衷,老朽也不便追问,更不会强抢,我等这便告辞,多有叨扰,得罪了!”
杜二娘与几人相互搀扶着站着,闻言不置可否。
显然熙王对刑老头十分尊重,对于他的擅自决定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率先站起身来响应,熙王一动,其他几人自是更不会有异议,跟着往外走去。
银辉愤恨不平地收剑回鞘,冷哼一声,也跟了上去。
却听刑老头临行前,忽转过身对那杜二娘语重心长道:
“杜姑娘,多戈残暴不仁,多行不义,与其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还望各自珍重!”
杜二娘闻言脸色稍霁,淡淡道,“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不劳先生费心!”
只见她顿了顿,又道,“我瞧先生印堂发黑,暗藏紫气潜行,恐有破财之灾,或许一路向东,方能化解,在下有伤在身,就此别过,恕不远送!”
“多谢姑娘指点!”
刑老头拱手行礼,方才缓缓走出了茶寮。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马脸的中年人将手中的弯刀往木桌上一掼,暴躁道,“二姐,你为何要指点他们前往木老怪的地盘?他们可是多戈的敌人!”
“老三,你可别忘了,他们也曾经是我们的乡里!谁知道这片大漠未来的主人会是谁,为咱们多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
只见商队的踪迹渐渐化作黑点,缓缓消失在黄沙里。
“我说老爷子,你刚才为何阻止我?我明明都抓住那个土匪头儿了,只要剑架在脖子上,我就不信,他们还敢不乖乖地将水源图交出来!”
趁着队伍停下歇息的片刻,银辉擎着长剑窜到马车边上,颇为不满地揪着刑老头问道。那语气就像是好不容易赢得比赛,却被人将到手的奖品一把扔掉的孩子,毕竟是年少气盛啊。
“银辉,别胡闹,先生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旁正喝水的鬼桑忙放下水囊,劝解道。
不料刑老头摆了摆手,叹息道:
“军师,你也不用替老朽遮掩,我也本打算就此事向王爷请罪!老朽意气用事,差点坏了王爷的大事……实在是问心有愧……”
而熙王却一脸淡然地盘坐在马车车辕上,眺望远方,丝毫没有半点在意的样子。
倒是正在替两位受伤人士包扎伤口的半夏,一听有八卦,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缓,满腹心思都被吸引到那八卦上去了。
却听那刑老头又是一声叹息,像是在追忆过去。
“那‘沙漠十三鹰’原本是沙漠边上赫赫有名的侠客,他们十三人情同手足,誓死保卫家园,而他们口中的家园正是十年前的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