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淮水,静夜,江枫渔火。
一叶孤舟漂浮在江水之上,小舟甲板上坐着个中年书生,头戴方巾,身披青布长衫,一副文士打扮,头发虽然还是黑的,可惜鬓边终归露出了几条花白的发丝了,眼角也已经不可避免地现出了不少的鱼尾皱纹了。
中年书生手中还抱着个婴儿,婴儿眼睛又大又明亮,脸儿红润光滑,是个极之惹人怜爱的孩子。中年书生眼光却是看着船外的涛涛江水,和黑夜中闪闪发光的星点渔火。“呼”一阵江风吹过,中年书生只觉一阵凉意,江风吹掉的几根花白头发跌落在甲板上,他长叹了口气,轻拍着婴儿的背心,低声喃喃自语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人生在世,岂不只如一叶孤舟飘荡于浩浩江水之中,转眼即逝,简直不值一提呐。”说罢又长叹了一口气,拿起面前的茶壶,满满倒了一杯,举至嘴边,一饮而尽,然后又凝望着江水出神。
辛赞总是认为自己是个风雅之人,骑马乘车既伤风雅又无趣味,而乘舟独游于江渚之上,往来天地之间,远离烦尘俗世,而江上之清风,举头之明月,皆自己一人独享,砌一壶清茶在此,举杯畅饮,低头沉思世间万事万物缘起缘灭,人生悲欢离合,酸甜苦辣,尘世间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此了。
嵩山离淮河上游河道颖水,,因此,辛赞一下嵩山便雇了一只小舟,一路顺流而下,日子可能耽搁多一点,但是可以直达亳州,中途不用转乘,免却舟车劳顿之苦和风雅之失。
今夜无星无月,静夜沉沉,惟见小舟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船家挂上了一盏乌灯,发出昏暗的火光,火光映在水上,随着水面摇曳不定,浮光蔼蔼。辛赞又斟满一杯茶,举到口唇边,正准备喝,猛然间小舟四边分别窜出四名黑衣人,水花四溅,四个黑衣人迅雷不及掩耳地跳上小舟,将原本狭小的小舟挤得满满的。
那老船夫吓了一跳,颤抖着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上我船来有何贵干?”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嘿嘿几声冷笑,一把推了船家下河,道:“老东西,滚!”那船家叮咚一声落入河中,三月初颖水刚刚解冻,河水仍然冰冷彻骨,那船家虽然水性极好,但是年纪老迈,身子虚弱,哪里受得住寒冷,加之颖水河段宽阔,此处离开河岸又远,游不多时,全身冻僵,沉入了河底,可怜一位老人家一生以撑船为生,临老竟然死于非命,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辛赞放下婴儿,指着那个矮小的黑衣人叱骂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到此行凶杀人,实在实在天理难容!”辛赞身为郎中,生平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尽心竭力挽救每一条濒危的生命,现在竟然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转眼即逝,他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双眼含泪。未等黑衣人回答,忽然间小舟数十丈之外火光冲天,呼喊叫骂声此起彼伏。灯光掩映之下,那名矮小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蓦地里疾冲上前,左手五指箕张,直抓辛赞喉咙,右手上前抢夺辛赞身边的婴儿,辛赞大吃一惊,见此人出手如此狠辣,一上来就要抓破自己的喉咙,取自己的性命而自己全然不会武功,这下抓过来,自己还不死定么,百忙中求生的潜能激发了出来,双手用力向上一格,两臂相交,只觉对方手臂如同铜筋铁骨一样硬,自己手臂都快要被对方震断了,那黑衣人与辛赞手臂一交,只觉对方内力极强,自己身不由己被震退了几步,辛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