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戒指里的老爷爷

    之后的试炼越发顺利，凌云还遇到了张山，在张山的帮助下，他轻松收拾掉青冥渊弟子，进入第三关。

    地势开阔的广场上，正中有一面旗帜迎风招展，旗上绘有一个碧玉葫芦，小巧而精致。广场上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位修士，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埋头苦思。

    见到凌云，温珩连忙迎上来，“凌师弟，快点答题，必须要所有人都答完题目，我们才能离开试炼山。”他们误入试炼山，耽搁了许久，他很担心尹怀雪的情况。

    凌云点头，按照器灵要求的那样，走向正中间的旗帜，张山和许清晏紧随其后。

    温珩这才发现多了一个人，许清晏对他笑笑，主动自我介绍：“我是散修，和你们一样误入此地。这是许清晏和凌云商量好的说法，张山信了，温珩也信了。

    在旗帜前冥想时，他们三人进入的是不一样的空间。答题开启后，凌云面前共有五颗丹药，分别装在玉盒中。丹体圆润，色泽天然，一眼便知，绝非凡品。

    器灵说道：“二十八号挑战者，你可以上前一步，近距离观察丹药。以下共有五颗毒丹，其中只有一颗，服用后不会毙命，请选出！”

    凌云犯了难，他在丹药方面并没有天赋，平时涉猎也少，只能靠蒙了。他靠近玉盒，随着他的走动，一阵阵丹香萦绕在他的鼻翼。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味吸引了他，他停下脚步。他记性极好，打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待气味同样如此。他清楚地记得，六岁时，舅舅曾喂他吃过这颗丹药！既然他还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说明它是吃不死人的。

    凌云的手指毫不迟疑地选中那颗丹药，器灵判定：“恭喜你通过地狱模式挑战！奖励正在发送，请查收。”

    下一个瞬间，试炼山外，凌云原本倒下的身体，凭空升起，轻飘飘地飞入明珠之中，出现在凌云真灵的面前。草木绿的光点围着他的身体转动，他身上的脓包相继愈合，看样子奖励是修复他的身体。

    凌云问道：“刚才那颗是什么丹药，为什么你要说它是毒丹？我曾经吃过一次，并没有中什么毒啊。”

    器灵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身红衣如火。她取出那颗丹药，递到凌云的手中：“主人，这是破障丹，服下之后，将会无视进阶时的心魔。”

    凌云反问她：“你叫我主人？”

    红衣女孩歪着脑袋看他，笑嘻嘻地说：“是啊，我本体是朱雀，你可以叫我朱雀。遵照前任主人的遗言，第一个通过地狱模式挑战的人，将会成为试炼山的新任主人。

    第一关，武学资质为上上品，在万千寰宇中都排名顶尖，你未来必定前途无量。第二关，在试炼任务的追杀中，有人甘愿放弃任务和你组队，说明你人品好，才能有好人缘。

    第三关，五种九阶毒丹任选其一，考验的是你的气运，你能选中，说明你有大气运加身。你来做我的新任主人，我很满意。”她的语气娇俏可爱。

    凌云苦笑：“那你可看走眼了，现在别认我为主还来得及。你们考验的是真灵，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灵脉尽毁吧。别说什么前途无量了，我连筑基都办不到。”

    朱雀高深莫测地一笑，没有说话。

    凌云继续追问破障丹：“如你所说，它能帮修士破解心魔，怎么会是毒丹呢？”

    朱雀答：“对于修士来说，灵力和心境好比进阶路上的两条腿，缺一不可。服下破障丹，短时间看来，修为进境比旁人要快，实则这个人却废了。他从未经过心境的磨炼，心境脆弱，与修为要求的不成正比。一旦遇到挫折，便会一蹶不振。”

    她眨眨眼睛，笑着说：“主人，你心志极坚，看起来不像是服下过破障丹呢。”

    凌云的确服下过破障丹，事实上，他之所以会被系统选中，成为符合关键词的攻略对象，也正是由于这颗破障丹。

    一幕幕往事，在凌云眼前浮现。舅舅从小就疼他，每当他遇到困难，舅舅就会出现，为他排忧解难。他在兽潮中，失去灵脉，舅舅马上用婚礼来冲淡他的伤痛；他无法修炼，舅舅为他炼制盘龙塔。

    他摔倒了，舅舅从不教他如何解决问题，而是抱着他绕过那些问题，所以他一直没学会走路。舅舅的爱，就像是那颗破障丹一样，帮他扫清了所有的障碍，也杜绝了他可能的成长。

    凌云不敢想象，假如没有遇到晏师，他会怎么样？器灵说他心志极坚，那是因为没有见过之前的他。或许他会永远抱着酒坛子，躲在那间黑暗的房子里发霉吧。

    一颗破障丹，残忍地揭开了长久被深埋的真相——原来福伯说的是对的，至亲至爱的舅舅，对他居心叵测！

    一年前的凌云，面对这样的真相，或许会崩溃。换到现在，他虽然伤心，却不至于崩溃，还能理智地思考：“舅舅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知道答案，世上只有舅舅才知道答案。无论如何，他总得救回舅舅，问一问原因。即便舅舅害他在先，但那终究是他的舅舅，是母亲唯一的弟弟，他不能看着舅舅身陷囹圄。

    凌云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关闭试炼山，我要去救人，我的表妹被盘沙口的沙蝎群攻击了，如今生死不明。”

    朱雀狐疑地看他一眼：“主人，盘沙口没有人受到攻击。”她不仅掌管山顶的明珠，还包括整座山峰。

    “我没说清楚，她是之前被攻击的，就在逍遥秘境刚刚打开的那天。”凌云解释。

    朱雀摇头：“此次逍遥秘境开启以来，不曾有任何人在盘沙口受到沙蝎群的攻击。”

    他们说话间，忽而有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伴随着奔雷一般的巨响声。雷鸣传来的方向，分明是蛟池，朱雀惊呼：“有人在动醒龙石！”

    凌云当即反应过来，“盘龙塔！”他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怀里的盘龙塔，早已不翼而飞了。有人趁他真灵离体时，偷走了盘龙塔。

    “送我过去！”他对朱雀喊道。

    山峰的另一面，沉沉碧水之中，群蛟游动，蛟首所向之处，一块巨大的青石熠熠生辉。半空中，古老而玄奥的血色阵法，与青石交相辉映。

    随着阵法的运转，醒龙石被拔出水底，它的光芒越发耀眼，全部汇聚于阵法正中央的玄色小塔中。地面上，一位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割开掌心，鲜血汩汩地流向阵法。

    被朱雀紧急传送过来的凌云，难以置信地叫道：“表妹？”

    那位少女，正是尹怀雪。瞥见凌云后，她讥诮一笑：“来得挺快，可惜晚了！”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在轰隆隆的巨响中，盘龙塔终于被唤醒了。

    青色巨龙从小塔中飞出，在空中盘旋，龙吼阵阵，龙威浩浩。尹怀雪借着血阵的力量，控制盘龙塔，指着凌云，命令道：“杀了他！”

    “表妹，你要杀我？”凌云瞳孔骤然一缩，“朱雀说不曾有人受到沙蝎群的攻击，你受伤的事，根本就是假的。你故意把我们引到试炼山，只是想要趁着我真灵离体，偷走盘龙塔！”

    尹怀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反问：“偷？这可不是偷。盘龙塔是我父亲炼制的，原本就该属于我！凌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明明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最宠爱的人却是你。

    父亲这一辈子，最珍贵的两样宝贝，一是盘龙塔，一是九阶灵丹，全部给了你。整个古罗界，都没几颗九阶丹药。你六岁的时候，他亲自喂给了你。你能成为古罗界第一天才，恐怕靠的就是那颗丹药吧？

    从小就是这样，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能把全世界捧到你面前。而我呢，只有非常努力，才能得到与之相匹配的奖励。有些时候我甚至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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