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子说不定还没入学,看的书也就是一些启蒙的罢了。
但手里有个东西也比干坐着强。玄炜手里拿着一本书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着,眼睛时不时地往趴在窗边仰脖瞧月亮的容若那边看。而容若虽趴在窗边看着月亮仰得脖子都酸了,终于在脖子快断了之前和玄炜的目光对上了。
腿快抖断了的玄炜和容若的眼神一对上便知道重头戏来了。将《论语》往凳子上一搁,起身剁了跺发麻的腿便向窗边走去。“这外面有什么,一个月亮有那么好看?”
容若向一旁让了让给玄炜倒出一块地方,玄炜一瞧便凑了过去。“人生若只如初见?”玄炜声音小得连容若都听不真切,容若一听这位能吟出他为玄炜做的词,心中的大石便落了地。
“大江南北玩一遍!”
暗号对上了以后便算是亲人相见了,玄炜站在窗边小手覆在容若的手上心中激动得很。此时此刻屋里的一大群宫人便显得十分碍眼了,玄炜挥挥手便让他们都出去各自做各自的活计去。
皇上虽说吩咐过他们不得离开二皇子半步,但如今二皇子要和魏国公嫡幼子同榻而眠又不是出屋。二皇子睡觉又能有什么危险,顶多蹬个被子不还有顺喜在一边看着么。
“顺喜你也别在这里蹲着了,今个你也受了不少的惊吓,回你房间歇着罢。我这里什么事儿都没有……”玄炜虽然一再这么说,但顺喜依旧不走。磨来磨去最终玄炜妥协了,让顺喜抱着他的被褥到床榻边上打起了地铺。
顺喜是第一日为玄炜守夜,这样的事儿以前都是嬷嬷和奶娘做的。顺喜听为大皇子守夜的太监说过,为皇子守夜可是一件难事儿。如今二皇子竟然准许他睡在被褥之上,顺喜立马磕头谢恩之后到一旁为玄炜守夜了。
玄炜好说歹说算是把顺喜弄一边儿去了,这被子盖上以后手脚便不老实起来。但是如今二人又回到了毛都没开始长的小孩子,摩擦也只能生热罢了。玄炜觉得他能再次遇上容若便已经知足了,其余的日后再说……
“你是怎么过来的?不会也像我这样一睁眼就从大清到大明了罢。”玄炜抓着容若的手向容若身边拱着,容若的脸迅速红得如虾子一般。“差不多……我那时觉得当着太子面这般落水实在是……就借着疲乏劲儿睡了一觉,没成想一睁眼便是……这样了。”
容若也是觉得丢人到家,和玄炜是一样的想法,想借着昏睡来掩盖过去这么尴尬的事情。玄炜伸过脑袋轻轻啄容若一口,接着询问关于容若这一世的身份。
他相信容若来了这一下午了,以他的能力肯定知道现如今的身份……
“咱们是到明朝了,当今皇上是明孝宗朱佑樘。刚才走的那个是日后的明武宗朱厚照,也就是你的大哥。你叫朱厚炜,本应该……早殇了的。”容若想了想还是将话说全了,既然玄炜如今还能借着朱厚炜的身子,那便说明这早殇已经是无稽之谈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二人机缘巧合来到这明朝,容若救了本应该早殇的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玄炜将腿搭载容若的腿上说道。
如今天气不冷不热,但玄炜这般凑过来就有些热了。容若弹了一下玄炜小腹下三寸的地方,随后便拢着被子翻了个身。“想以身相许,再等个十年罢。”
只要能天天相见,等十年就等十年。
“你也别太自责了,父皇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既然你的天赋不在于此,那就换一样做好不好?将书读好将字写得漂亮,到时候你这个做兄长的好以身作则教导弟弟。你二弟平日里最黏着你这个大哥了,怎么会因为一件事儿就不再理你……”
朱佑樘瞧着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长子语重心长地说着。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玩木头,还真是做出来不少东西。炜儿最喜欢的那个木马就是出自他这个大哥之手,送给他作为生辰贺礼。
朱厚照抱着被子瞧着他的父皇抹了一把眼泪,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父皇让他换一个爱好,那他换一个就是了。读书习字他虽不喜欢,但如果能让他二弟重新笑起来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