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抬举,当下起身坐了过去。薛宁朝他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来,待他的态度极其和善:“我先前便说坐在东边的这位哥哥看着面善,像是前世见过一般,结果一提,阿叔却说你是沈府的新郎君。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只是沈小郎君说……”
沈香怕他说出不好的话,忙给梁珏使眼色:“我方才说,梁珏姐夫肯定也见殿下您很面善的,只是胆子小不敢过来,才想着让他过来跟您说几句话,姐夫你说是吧。”
梁珏难道要说自己其实并不大乐意过来吗,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含笑说:“我也是看殿下极其面善的。”
他刚过来,也不知道哪些话对方爱听,只挑着一些绝对不会触碰到对方忌讳的话题谈。但到后头,主要是对方问他问题,他来回答,到像是这位三殿下在给他活跃气氛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梁珏和对方交谈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投在他身上的那些嫉妒目光。他本就不是热衷出风头的性子,这才来,又得了沈孟嘱咐,更是无意要引人注目。
但要算起来,这位三殿下对他表示的俱是善意,而且他已经嫁作他人夫,对那些未婚的男孩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若是得薛宁垂青,人家只会觉得他运气好,巴结还来不及。
总体而言,薛宁的示好,于他而言是利大于弊,对方要是真的不喜他,依着性子直接说便是,自然会有人乐意替他来找他的麻烦,他甚至都不用脏了手,又何必让他得到这种好处。
当然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在薛宁拉着他的手谈了好会天之后,回府的路上,沈李氏没有忍住朝着他哼哼:“我提醒你一句,你别以为三殿下和你多说了两句话就是真的在对你示好。”
梁珏很是认真地应道:“多谢父亲关心,这个我知道分寸。”
沈李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给噎到了。什么多谢关心啊,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关心他好么!他只是想讽刺梁珏来着,让他别把尾巴翘到天上,人家三殿下也不是傻的,等他狐狸尾巴露出来,肯定没有好下场。
他还想说些什么来着,结果梁珏已经上了马车,沈香还站在他身后拽他袖子:“爹,你就别说这些了,不管将来如何,且让他现在得意着吧,你要是把他得罪了,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沈李氏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年纪小你懂什么,沈孟的翅膀硬了,心里头又只有他自个的爹亲,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要是不强势一些,这家里的东西都要分到沈孟那去了,你还想要有个丰厚的嫁妆,想都不要想!”
沈香很是不以为然:“那你牢牢抓住娘亲的心不就得了,本来咱们也没有给过大姐她们什么,当然不可能拿什么好处。总之爹你就忍忍吧。”
沈李氏没再说话,跟在后头上了马车回府。
沈孟回来的时候自然是问了梁珏当场的情况,梁珏顿了一下,到底还是如实把话说了出来。
虽说做过妻夫,但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沈孟也从这些举动里分析不大出什么来,只叮嘱梁珏:“他若是邀约,你不要独自一个人前去,要是有什么乱子出来尽管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梁珏不大明白为什么沈孟对薛宁的事情如此重视,但沈孟的态度并不像对薛宁有意,反而像是在提防对方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他只是点点头,把沈孟的要求允诺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薛宁还送了拜帖到府上邀请了他几次,大部分时候都是薛宁的好东西送到府上来,但对方也要了走了梁珏身上的一件小玩意,其实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那是沈孟送给他的礼物,她亲手雕刻的一枚玉佩。只是曾经的练手之作,他觉得喜欢,沈孟便随手送了给他。
梁珏对沈孟给的东西总是格外爱惜,尽管这枚玉佩的价值并不算高,他也一直当宝贝一般贴身带着。原本并不想给出去,但薛宁表现得十分喜欢,他也只得忍痛割爱地把东西送出去。
沈孟这些日子正是紧要关头,她最近手里的事情决定了她能不能够顺利的升迁,但不管再忙,她基本都会回一次家见一见梁珏,只是别的事情也不能做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她一时间疏忽了梁珏和薛宁之间的事情。等着事情办完,升迁的文书下来,京城里已经有流言传了出来,说那位三殿下看上了她的夫郎,有夺她所爱的意愿。
一时间沈孟犹如五雷轰顶,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