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武艰难睁开眼睛,看见苏凌正担忧地盯着他,正想安慰几句,可稍微一动便牵扯到伤口,直疼的龇牙咧嘴。
苏凌急道,“你莫要动,小心,小心伤口。”
戚武缓了缓,“没事,死不了。”
戚文黑着脸包扎好伤口,将布条尾部紧紧地扎了一个结,正要出门去请大夫,戚武知他意欲何为,连忙叫住,
“别,别去请大夫,浪费银子。”
一边手撑着床板小心翼翼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棉被上喘着气,
“这时候去,去唤大夫,大夫怎会跟你到这等偏僻之地,这刀伤,咱自己便可处置,何苦费那个心力,何况,何况,这刀口并不深,但安下心来。”
戚武说的是实话,这湖石村这般偏僻,便是常日,给上好些车马费还不一定往这儿一走,何况深夜,这般世道,劫财害命的不在少数,大家都是惜命的,怎会轻易来。
戚武平日里打猎务农,受伤的情况也是有的,家里都已备上好些药材对付着,故身上刀口子虽是甚多,戚武倒不是很担心,何况自己牛一般的身体,方才稍微动作了下,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点皮外伤,以往打猎,自己都跟头狼撕扯过,差点被咬断脖子,那时都一点事儿也没有,如今这点儿小伤更是不在话下,倒是自己契弟,哭的什么一样,让自己心疼又欣慰。
虽不知他心里自己是个什么地位,可自己受了伤,他还是难过的,便只是这一点,足够让戚武忘了身上的痛苦。
戚武这么一想,便轻轻握住了苏凌的那双白腻的手,揉搓着,“莫哭,俺不会让你守寡的。”
苏凌听罢脸上红了起来,那人,那人想哪里去了,当下便想甩开那只粗掌,无奈怕挣扎过分,又让他的伤口再次流血,只能随他。
戚武见他嘴唇有些发白,生怕方才房事弄狠了伤了他,用大拇指描摹着苏凌的唇,“方才俺过分了,你身子如何?”
话音刚落,门口一声响动,苏凌回头一看,原来是戚文出去了。
当下脸上再度发热起来,“我,我没事,你,别说这等话。”
戚武以为他害羞,便道,“自家兄弟,怕什么。”
苏凌凤目含窘,“那,那也不能这样。”
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到戚武突然脸色变了,似乎痛苦得很,苏凌大惊,连忙爬过去去扶住他,可下一刻却被一条手臂揽了过去,圈在怀里,
正要生气地指责他耍无赖,耳边低沉的声音,透过耳膜传进来,“囡囡,俺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儿伤。”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温柔,苏凌猝不及防,呆住了。
下一刻,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但苏凌狠狠按耐下了心口那股突然涌起的委屈与不可名状的情绪。
他总是屈从于别人待他的好,像一只流浪的小狗,在饥肠辘辘的街头,只要有谁给了他一碗残羹剩饭,他便跟着走了,这莽汉要了自己,在床上强迫他,圈养他,可同样的疼他宠他,苏凌并不是不知道。可为了这些疼爱,自己好似就忘了当初遭的罪了,自己好像一个患了斯德哥尔摩症的病人,记吃不记打,如同上辈子的自己一样。
可这人,这人,苏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挣扎了一下,听到耳边一声抽气,他便不敢再动,只避开他胸口的伤口,静静地依偎着。
戚武道,“过段时间等水灵芝卖了,咱这屋子好好修缮一番,做些柜子桌椅,跟了俺,委屈你了。”
亲了亲苏凌的头上的发,又道,“上次进城里看见城里太太们穿的狐氅甚是暖和,你入冬了手脚总是冰凉,趁着天热价钱合适给你带一件。”
他正要再说什么,只听到苏凌声音闷闷的,“你,你别在说了。”
戚武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囡囡,你恨俺么?”
苏凌有些惊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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