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灵哆嗦着呼出一口气,他就像个被雷劈得漏了气的球,瘫坐在地上,周围的戏谑目光和闲言碎语噗噗往他身上戳,却也只能应个景,而不能对他造成更多伤害。
他又痛又累,哪儿还有那么多心思去理会旁人的想法呢?
但孟七七给王子灵安排的狮子宴还是有效用的,此地大多数修士都受了王子灵恩惠,心中纵使再看不起王子灵,也会有所收敛。
青姑就更不在意了,她试图把王子灵拉起来,可王子灵却连忙摆手,“姑奶奶别!让我坐会儿,我就坐着就行了……”
“可这是露台中央啊,你不走吗?”青姑不解。王子灵此刻的模样着实狼狈,不离开,还要继续供人观赏不成。
其实修士们施展风雷诀时,为了避免误伤,都是掠至湖面上再施为的。只有王子灵,还在露台上了,一道雷忽然就劈了下来。好在这是王家的地盘,即便王子灵把这露台都给毁了,也无人置喙。
王子灵抬头看着雷光乍现的云层,喃喃道:“得再劈一道……”
青姑诧异,“再劈你就熟了。”
王子灵方才引了雷,只一道便将自己劈成了这幅鬼样,可也算勇气可嘉了,至少他没有再逃避。可是一道便已这样,王子灵居然还想劈第二道,他这是疯了么?
青姑觉得王子灵大约是被雷劈傻了,想把他扛进塔里治伤。可是她刚把王子灵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头顶就传来了滚滚雷声。
“你快走开。”王子灵推了她一把,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云层中明灭的雷光。青姑骤然触及到王子灵眸中的坚定神光,心神微震。
王子灵的眸光很亮,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青姑再不迟疑,飞快往旁边退去。退开的刹那,一道响雷直劈而下,电光如蛇将王子灵包裹,没留一丝缝隙。
一时间,露台上惊呼声四起,徒有穷三人更是惊得特地从别的露台跑过来看。看看这是哪个神人在引雷呢,整得跟渡劫似的。
小玉儿眼尖地看到自家师姐,跑过去问:“师姐,发生什么事了?”
“王子灵在引雷淬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去就来。”青姑的眸中略显担忧,说罢,她立刻转身往楼里去,留小玉儿与徒有穷三人面面相觑。
那被电光包裹的神人居然是王子灵?!
“他这是……”徒有穷咋舌,那个白白胖胖的草包王子灵竟然能引这么大一道雷下来,太吓人了。
其余修士们在震惊过后也忽然意识到了这背后的含义——此时成功引雷者甚少,除去一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压着没出手,多的是领悟失败吐血反噬之人。可这王子灵成功了不说,引来的雷威力无比。
“起风了。”忽然,一念大师双手合十,口诵佛经。
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卷来湖上烟波,间或还有几片飞叶与雷蛇混杂其间,天色,忽然便沉了下来。
风雷诀,有雷,自然也有风。
可王子灵何德何能?自法诀公布到现在不过个把时辰,他一个草包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除非他一开始就在藏拙。修士们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不多时便有人恍然大悟,“对了,肯定是王家事先给王子灵看过法诀,所以他才会如此顺畅!”
“可这已经完全失控了吧?我刚才可看清楚了,那雷根本没有经过王子灵的兵器,而是直接进入他体内了,这稍有不慎……”
“先别说了,风大,稳住!”南岛的钟吾一声呼和打断众人议论,而后瞬间掠至露台一侧,与一念大师遥遥相对。
陈伯兮匆匆扫了一眼,眸中一亮“定风波!”
只见一念大师闭着眼,掌中、指缝间皆泛起金光,周身佛珠环绕,宝相庄严。蓦地,他睁开眼来,一百零八颗佛珠疾掠至露台四周,将整个露台环绕在内。
弹指间,风声小了,飞叶也坠落了。它们打着旋儿擦过旋转着的佛珠,无声地落在了地面。
佛门慈悲,只定风波,不杀生。
钟吾原想出手,见此情形便摸摸鼻子站到了一边。站在他旁边的恰好是徒有穷三人,他听徒有穷担忧王子灵的状况,便插嘴道:“死不了的,这又不是雷劫,天雷淬体而已,顶多就是……”
“啊——!”忽然,一道痛苦的哀嚎打断了钟吾的话。四人齐齐转头,看着在雷光中痛苦打滚的王子灵,头皮发麻。
露台上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王子灵身上,惊愕有之、担心有之。
可塔内却迟迟没有反应。
青姑在六楼探出头来探看,只消一眼便立刻回身找王宛南,“大叔,你真的不出手吗?”
王宛南懒散地窝在太师椅里,手里还捧着一个紫砂小茶壶,闻言睁开一只眼揶揄道:“那小胖子什么福气,竟然让你这么个清丽可爱的小姑娘为他挂心。”
“大叔,你别拿青姑打趣嘛,万一师父听到了来打你怎么办呀?”青姑笑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王宛南稍稍坐直了,余光瞥向还未消散的雷云,还在思考要不要出手帮忙。
王子灵是王家少主,此时此刻只要王常林按着不出手,那么塔里的其他人不可能越俎代庖代他出手。除了王宛南。
可他要是在此时出手,等于昭告天下王子灵由他罩着。即便他只是一时好心,王常林和王敬也不会相信。
王宛南掂着茶壶,渐渐陷入沉思。
可青姑心里急啊,如果王子灵被雷劈死了,师父就该气得去找天雷算账了!不行,她不能让王子灵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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