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妈的动作很快,早晨才提过的给景栎报个补习班,晚上已经和董医生的侄子约好了明天去试上课。
景致以为老妈就说说罢了,怎么会想到她真的去给报了班。她回头,景栎抿着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摆明了不情愿。
平时,就算跟景妈没大没小闹腾也没有关系,可一旦涉及到学习的事儿,她就完全变了个人,专/制,独/裁,不容置喙。
第二天,景栎是被老妈亲自押送到补习班的,她原本也有些妥协了,可看到补习班里面那几个熟面孔——每次考试都占据年级前十的学霸,再看过白板上还未擦去的马克笔痕迹,她又退却了。
这个补习班的宗旨是拔优,面向的都是各校尖子生,他们的起点对于景栎来说太高了,她完全没办法跟上进度。
“补课也不愿意,成绩也上不去,你说你想怎么样?”景妈满腔怒气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忍到家,火气上头,猛地一下甩上了门,劈头盖脸就开始数落景栎了。“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景栎也不理她,扭头上楼回房。
摔门的气势不输景妈。
景致本在码字,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就见景妈在楼梯口怒目瞪向景栎房间紧闭的门,脸色铁青,看起来正是急火攻心的势头。
“怎么了啊?”
“我好不容易找董医生疏通关系,把她送到拔优班去,就指望着她能提高一点数学成绩,你看她啊,这是什么态度?”景妈气得不行,景致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她的怒火烤焦了。
“老妈,不是我说你,你起码得按二妞的实际情况报班吧,你把起点定那么高,还拔优呢,你就不想想她要跟不上老师的思路,长期挫败,说不定就对数学更加倦怠了呢?”怎么说景致也是前两年刚从高考的噩梦中摆脱出来的人,真的深有体悟。
景致和景栎其实很像,都是极端偏科,景致数学有多好英语就有多差,景栎还稍微好一点,数学还不算垫底的呢。
当年景妈给她买了一大摞高考英语真题,天天盯着她做试卷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每每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做试卷尚且这么难挨了,别说把景栎丢进一个拔优班里去听一些她很难理解地题目和解题思路了,简直痛苦到要疯。
景妈沉默了片刻,烦躁地挥手,“算了算了,我也不操心了。”
嘴上是这么说,老妈哪里会真的不操心,这一点,景致深有体会。
这边老妈余怒未消,那边景栎又赌气锁门装死,家里气压一度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景致敲了好几回门,都不见景栎来开门,只听到房间里那只暴躁的小狮子蹬着腿敲床板,大喊“你让我冷静一下”。
好吧好吧,冷静吧。
景致也不再去烦她了,省得又惹得景栎不开心了。
回房后,景致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脑海里有无数的字符在跳动,可完全没有办法把它们组织起来。
景致随手合上了电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犹豫着,再三斟酌。
最终,她还是给莫原发了消息。
景小只:在忙吗?
微信发出去的时候,莫原正好去打水,手机放在外婆病床的床头柜上,消息弹出来,屏幕自动亮了。
莫妈妈假装不经意瞄了一眼,来不及看清是谁发的微信,提示已经跳没了,只剩通知栏上有一个微信的绿色小标志。
哎呀,这眼镜不行了,得换一副了。
没收到莫原的回复,景致也没再发消息过去了。莫原打水回来,将水瓶稳稳地放上床头柜,低头时,手机的提示灯不停地闪烁。
滑开锁屏,就只有景致的“在忙吗”,是五分钟签发送的,此后再没有一句。
在莫妈妈和外婆目光灼灼的注视之下,莫原处变不惊地拿起手机往外去了。
阴冷的楼梯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莫原撑着斑驳的扶手,手指飞快地从通讯录里找出景致的手机号,没有任何犹豫地拨了过去。
景致百无聊赖地不断重复锁屏解锁的动作,直到手机在掌心震动起来,顺手接通了。
“不是找我嘛,怎么微信不发了?”
莫原的声音有些空旷飘渺,恍惚间能听出点回音的样子。
“我以为你在忙。”景致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怀里抱着一个松软的靠垫,倾身压上去,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前倒了。
手机那头传来轻缓的笑声,景致缓了口气,试探着开口。“莫老师,我今天能以景栎家长的身份跟你聊聊吗?”
“家长?”莫原笑问。
好的吧,虽然以姐姐的身份用家长两个字实在有些不适合,但景致为了提现自己是真的很严肃正经地想和他聊景栎,还是非常肯定地“嗯”了一声。
突然有人急匆匆地从通道口小跑过来,莫原握着手机避让开,退进了角落。“那景栎家长,你想跟我谈什么。”
信号有些被干扰,他的声音传进景致耳朵里,混杂着吱里吱里的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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