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交给将军吧,这也是……你师傅临终前的嘱咐。”
看到那精致的雕海棠花纹锦盒,兰陵有一瞬的恍惚。脑海中也跟着浮现师父临终前断断续续的话:“去清歌城,将锦盒交给……殷王沈铭尧,嫁……嫁给他。”
想到师父的死,兰陵眼中凝上一层泪花,心中却很不解:“木瑶姐姐,你说……师父为什么让我嫁给沈铭尧,若要我杀了瞬元帝为他报仇,嫁给身处京都的皇子岂不更有利?”
木瑶面色微怔,垂眸瞧了瞧那锦盒,心中暗道:因为只有殷王,才能保护你一生一世。
因怕她追问,这些话木瑶没敢说出来,只淡淡道:“或许,你师傅有其他安排吧。”
见木瑶神色不对,兰陵仔细打量片刻:“木瑶姐姐,当初师父单独见过你,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木瑶心上一顿,面色倒是未改,柔声道:“怎么会,你师父只是托我好好照顾你。这会儿将军怕是该来了,夫人赶快换身衣裳吧。”
木瑶说着转身拿了早已准备好的衣裙帮她换上。
一切收拾妥当,外面已有人传话说将军马上就要过来了。
见兰陵仍在犹豫,木瑶叮嘱道:“夫人记住我刚刚的话,笼络将军的心我们才能撑到去京都的时候,也才能给你师父报仇。夫人向来聪慧,该怎么做想来自己心里有数。”
兰陵定了定神,对着木瑶点头:“木瑶姐姐,我懂了。”
“夫人不擅饮酒,待会儿抿一抿便好,喝多了伤身。”木瑶再次叮嘱。
见兰陵点头,木瑶才算放心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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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尧推门进来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被屋里的女子惊艳到。
兰陵今晚着了一件羽蓝色芙蓉花珐琅翠绿莎纯裙,外搭青缎掐花对襟外裳,如墨青丝绾作芙蓉髻,两侧各插一只飞凤衔珠玛瑙簪,额间垂挂晶蓝色鸢尾花形眉心坠。腮凝新荔,鼻腻娥脂,朱唇轻抿,柳眉飞扬,不开口已是万种风情。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沈铭尧站在门口,一时间竟不能回神。
他们成亲半年有余,今晚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用心妆容,是为了他吗?他有些恍惚。
还是兰陵率先回神,迎上前来,朱唇轻启,笑魇如花:“将军过来了,快请坐吧。”言罢又转而吩咐外面的人传膳。
下人们将膳食摆满了桌子便识趣地退下去,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望着满桌子俱是合自己胃口的佳肴,沈铭尧心情很不错。不管这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还是用了心思的。
“陵儿今晚倒真叫人意外。”沈铭尧看着她,眼角带笑。
兰陵拎起酒壶给二人斟了酒水,这才开口:“将军得胜归来,陵儿自当为将军庆祝。而且,我听说这一次将军逼得燕国签下修战五十年,且向我沈国称臣的契约,可算是为我沈国争得了无限容光。”
清歌城地处两国交界之地,数百年来战争不息,沈铭尧用九年时间为两国百姓争来五十年的和平,还使得燕国俯首称臣,这等手段和魄力,当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沈铭尧勾了勾唇:“陵儿的消息倒是灵通,大军明日方能回来,你竟已得了消息。”
兰陵轻笑:“这事如今清歌城都传遍了,我又岂会一无所知?”言罢,她捏起酒盅遥举,“陵儿敬将军。”
沈铭尧也举起酒盅,一口饮尽。兰陵因为喝不得酒,便只是用唇抿了抿。虽是小小的一口,却已辣的脸颊通红,小嘴微张,咳嗽个不停。
沈铭尧瞧着她如今娇俏可人的模样,忍俊不禁,用筷子夹了块糖醋鱼给她:“快压一压。”
兰陵听话地吃进嘴里,却又顿时觉得胃里一阵作呕,还未咽下便又尽数吐了出来。面色也红润的越发不正常起来。片刻的功夫,光滑细嫩的脸上渐渐起了几个细小的红疹来。
沈铭尧顿时发觉了不对劲,担心地走过去:“你怎么了?”
眼前的一切熟悉的仿若昨日刚发生的一般,沈铭尧面色渐渐一沉,扭头看了眼桌上的酒盅,一颗心早已不受控制地上下窜跳:“你也对桃花过敏?”
兰陵也顿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抬头:“那是桃花酒?”
可是,这一切都是木瑶姐姐准备的,她明知道自己不能碰桃花,怎么会……
——“夫人不擅饮酒,待会儿抿一抿便好,喝多了伤身。”
木瑶刚刚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兰陵顿时有些呆愣。
难道,这是木瑶姐姐故意的?
可是,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还有,沈铭尧知道她对桃花过敏,为何是这种表情?
——“你也对桃花过敏?”
他既然说“也”,那么,另一个对桃花过敏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