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扶着沈铭尧出去的时候,侯进通正和儿子侯良一起围着一个大圆木盆清理着一个大猪头。
侯进通看到二人忙站起身:“这位公子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余毒未清,该多休息。”
“侯将军,真的是你!”沈铭尧难以置信地看着跟前站着的男人,没想到十几年未见,他们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虽然如今侯进通面上比以前老了,但沈铭尧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他便是当年跟随父皇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的云升大将军,侯进通。
侯进通顿时有些怔愣,看着眼前俊美年轻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这位公子是……”他离开朝堂多年,与以前的人也断了联系,这些年来还没有人知道他以前的身份。
沈铭尧却已激动地单膝跪地:“侯将军,我是铭尧啊!”他的武功是他所教,兵法策略也深受他影响,在沈铭尧心里一直拿他当自己的恩师。若没有当年他的倾心相授,又哪里有现如今的沈铭尧?
侯进通惊讶地看着他,顿了片刻才高兴地扶他起来:“你是殷王殿下?多年不见,乍一看我竟都认不出你来了。”
故人重逢,总是充满着欢喜。
晚饭过后,沈铭尧和侯进通坐在门前的青石阶上,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你才十二岁,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大败燕国大军,为我沈国争得无限荣耀,想必圣上和汐贵妃都为你感到骄傲。”
沈铭尧有些惊讶:“侯叔叔自归隐以来难道没有听说过朝中变化?”听他刚刚的话,定然是不知道母妃已经不在了。
侯进通喝了一口酒,这才又道:“当初既然决定归隐,便故意避开了朝中局势,如今住在这简陋的茅屋里,虽说日子清苦一些,但毕竟少些猜忌,也不必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对了,听你刚刚的口气,莫非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铭尧眸中闪过一丝惆怅:“侯叔叔离开的第二年,摄政王万昊城诬蔑楚国公谋逆叛变,被父皇一道圣旨全家葬送火海之中。第三年,母妃突然重病,任太医如何也查不出病因,后来便去了。因为母妃的死,我与父皇起了争执,结果被父皇削去亲王头衔,贬去清歌城。”
侯进通震惊地听着沈铭尧的讲述,心中一阵悲痛:“楚国公一生光明磊落,终究还是死在万昊城那个奸佞小人的手中。怪只怪我当初对圣上失望透顶,离开之后便刻意避开朝中政事,当年若我知道你被圣上贬至那么偏远之地,定然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受苦。”
沈铭尧笑了笑:“侯叔叔的心意我明白,我刚到清歌城的时候也却是派人去找过你,不过这些年一直没音信。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也终归要长大。”
侯进通拍了拍沈铭尧的肩膀,眼中带着赞赏:“你进步了很多。”
“是啊,我若不成长,又如何将那些曾经算计过我的人踩在脚下。”沈铭尧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周身散发的寒气逼人。
“对了,你说前日晚上遇到了刺客,你觉得可是皇后派的人?”沈铭尧再度被召入京,且有军功在身,皇后必然会忌惮几分。如今若想杀之而后快,也不无可能。
沈铭尧道:“如今朝堂之上,除了皇后和摄政王,洛妃的兄长定远侯林逸势力也不容小觑,他们为了晋王沈铭阑,自然也会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
“那你此次回京,可谓是凶险万分哪。”侯进通不由有些忧虑。
沈铭尧道:“侯叔叔不必担心,十数载已过,铭尧再不是曾经那个懵懂孩童,我连战场上的生死一线都经历过,还怕朝堂上的那些阴谋诡计吗?”
侯进通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提醒:“所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此次回京仍旧是要小心谨慎,若遇到任何困难,尽管派人来找我,我侯进通若能办到,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铭尧感激地对着侯进通抱了抱拳:“多谢侯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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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二人聊到夜里很晚,才算收了话匣子双双回屋里歇下。
兰陵乖乖地靠在沈铭尧的怀里,听着他的讲述不由感叹:“没想到,我们被刺杀倒还有这样的际遇,倒是那群刺客帮了你,否则也不知何时才能让你见上侯叔叔。”
沈铭尧轻抚着她披散下来的墨发:“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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