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郁的咖啡醇香包裹下,陆远侨益发觉得周南是个披着人皮的王八蛋。这小子生的细皮嫩肉,一副吃软饭的小白脸倒霉相,袁宝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才看上他的?
周南摩挲着纸杯,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来打扰你。”
陆远侨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妈肾功能衰竭,要做肾移植,亲戚朋友都借遍了,还是没凑够。我就想……”周南没说下去,使劲捏着纸杯的手指关节泛出一块无力的苍白。
“要借钱?”陆远侨肩背一松,倚在圈椅上——还以为他要作出什么新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狗血桥段。
周南垂下头,满脸苦相,“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陆远侨嘴角微翘,“借多少?”
周南:“还差十万。”
陆远侨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点纳闷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张口向“袁宝”借钱的。
周南被陆远侨盯得浑身不舒服,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像是如来的五指山压在他脑袋顶上——他赴约前自认演技没有破绽,笃信袁宝那双长期被蒙蔽的眼睛看不出端倪。可她方才一开口他却拿不准了,他忽然摸不透袁宝对他是否还有眷恋。
“我可以借给你十万,但我有两个条件。”陆远侨终于打破让周南尴尬的沉默,“第一,你要立下字据,按银行利率分期按月还给我,第二,与借款有关的后续问题,你不能通过手机跟我联系,要谈就直接面谈。如果你能答应,我可以立刻转账给你。”
周南皱起眉,心里莫名生出几分酸涩,差点脱口而出质问她——他们半年来的感情难道还不值这十万块,话里话外居然这样防着他。
“不答应?”陆远侨呷一口咖啡,“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我……”
“等等,”周南脱口打断他,“我答应。”
周南说完这话却像受了奇耻大辱,揣着一股既愤懑又懊恼的情绪向服务生借来纸笔,在陆远侨的注视下刷刷几笔写完一张条理分明的借条。他握笔的姿势透着几分决然,好像署名的不是一张借条而是一纸生死状。待手里的笔尖一离开纸面,他就把借条推到了陆远侨面前,仿佛那纸笔是毒蛇毒虫,多一秒就会把他啃噬殆尽。
陆远侨打眼一看,他的字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笔锋无力,徒有其表。
借条在手,陆远侨说到做到,一刻都没耽搁给周南转过去十万现金。周南收到银行提示短信,脸上密布的愁云总算散去几缕。
陆远侨起身,把写着他卡号的纸条递给周南,“这是还款账户和开户名,我能接受的最长分期是24个月,另外,每月15号是你的还款日,别耽误了。”
周南低头看着纸条上力透纸背的“陆远侨”仨字和后面的一串数字,神色间极力掩饰的嘲讽几乎破壁而出,“袁宝,你其实和陆远侨也没那么干净吧?”
陆远侨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迈开大步出门去了。
眼巴巴在车上等他的袁宝一看陆远侨从马路那边过来,立刻正襟危坐,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低头玩手机上刚登陆的塔防游戏。
陆远侨拉开车门,扫她一眼,把手里的薄荷糖塞给她,“找不开零钱,顺手买的。”
“谢了。”袁宝晃晃手里小铁盒,里面叮当当一阵响。
陆远侨的车缓缓驶入主路,他不发一言,旁边的袁宝表现得像个怂包,她把自己装成一只大鸵鸟,脑袋扎进仿佛凝固的空气里。
“别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怂样——周南是来跟你摊牌的,”陆远侨信口胡诌,“他对你至多有点同类间惺惺相惜的感情,谈不上爱情。所以你趁早别自作多情,摆正目光向前看,在大森林里寻找下一棵树。”
袁宝偏头看他,“我没打算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可什么叫同类间惺惺相惜的感情?”
陆远侨恨铁不成钢,“打个比方,假设把你们放在一个无人岛上,你们对彼此的感情是不是比对猩猩亲切点?这就是生物物种上的相互吸引,因为你们同属人科人属人种。”
袁宝:“我由衷佩服你胡说八道起来总是头头是道的能力。”
陆远侨趁着红灯,转头打量她,“失恋期大致分为四个阶段,袁宝同志,你目前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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