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走来她面前,伸手要摸她脸,她躲开,他手往下落在她腰上:“乖,手机少玩。”
童敏年要从他手臂中挣开,他却牢牢扣着她腰,柔声问道:“买手机的钱哪来的?”
“不用你管!”她气得不轻,呛他。
“调皮。”项寻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下,“又把衣服拿去二手市场卖?”
“项寻!”她恨不得咬掉他手。
项寻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两人鼻息相闻,他声音愈发柔缓:“以后别联系郭雅琼了,她跟她哥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你吃亏。”
童敏年有气难消,贴上项寻的唇,项寻正讶异于她的主动,下一秒她便在他唇上狠狠咬了口,他唇肉很快破皮,有丝甜腥血气渗出,漫在她唇齿间。他总是这样,不管她如何咬他,咬得多重,他都一动不动任她咬,就像一点都不知道疼似的,童敏年渐觉无味,松了口,刚要离开他唇,他却突然扣住她后脑,一个灼热长吻袭来,卷走她所有气息,他凶猛地索取她唇上柔软,舌撬开她牙关,尝她的温热馨甜。
童敏年拼命推他,要说话却又说不出,连呼吸都渐渐困难,她又去胡乱咬他,却反倒刺激他愈发加深这个吻,他故意跟她对着干,她越排斥,他就越要喧嚣自己的存在感和所有权。童敏年又闷又难受,只好暂时收起性子,软了态度,一点点回吻起他来,温柔的迎合,慢慢带缓他的节奏,最后终于结束长吻。
两人唇舌刚分开,童敏年随即扬手恶狠狠地扇了项寻一巴掌,态度瞬间变回先前的恶劣:“郭雅琼跟她哥不是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项寻左脸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耳光,挑眉:“你今天打人还打上瘾了是吧?”
童敏年继续控诉:“当年你诱使郭正伟烂赌,别以为我不知道!”
项寻眉眼不动:“然后呢?你知道了又怎样?”
童敏年微怔,项寻牵唇:“你知道后还不是照样嫁了我。”
童敏年一句话都说不出,脸色愈发难看,项寻又道:“郭正伟欠了一屁股债,借高利贷东墙补西墙,补不住就卷了公司的钱、地契、证书跑路,留下一堆烂摊子给许家阳收拾。”他眯眼看她,“年年,你跟我说说,你应该恨我才是,怎么就嫁给我了呢?”
童敏年握紧了拳,无话可说,项寻干脆替她说:“许家阳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你不想被连累,跟了我。”
她恼羞成怒,声音拔高:“我没有!”
“你有。”
她声音弱下去:“我不想看到他被人打死……”
项寻轻笑:“你不想跟着许家阳受苦,也许是因为他跟你最好的朋友发生了关系,你怨他酒后乱性,也许是因为他在你心里没你自己重要,所以你嫁了我,心里又觉得愧疚,就求我帮许家阳还债。”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她怒目而视。
项寻从容不迫:“我了解你是事实。”
童敏年找不到话回,项寻手搭上她肩,轻声安慰:“好了,我在这么了解你的前提下,还愿意宠着你,你应该开心才是。”
童敏年没说话,推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坐回床上,身子往里偏,对他有些排斥,项寻手机响起,他当着她的面接通电话,跟顾秘书谈完话,他收起手机,说:“我等下要出差,接下来三天时间都不在本市,开心一点没?”
童敏年仍不理他,他走过去,刚俯身靠近她,她便侧身躲开,他只好按住她肩,在她额上吻了下,说:“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她终于肯开口,吐出两个字:“不送。”
项寻哭笑不得,实在拿她没办法,又在她眉眼落了一吻,这才离开。
卧室门开了又重新关上,童敏年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缓。
不是愤怒,不是委屈,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一颗心空得厉害,浮在空中躁动不已,上不达天下不及地。
她有时候会想,项寻带给她的生活虽然奢贵,却又飘渺得像泡沫,这泡沫困住了她,她想把泡沫戳破,同时又不敢戳破,她怕戳破后自己又被打回原形,一穷二白,穷途末路。本来站在低处,尚可以怀抱一腔向往高处的热忱,可到过高处又摔回原地的人,不说粉身碎骨,斗志起码要被斩去大半,很多人自此一蹶不振。
童敏年不是个冒险主义者,她自认是保守派,不敢轻易做出改变,除非笃定这改变会令她所处的情势转向一个更好的局面,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做出重大改变,是在高三毕业那年夏天,她从北家村逃出,进了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