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与他相见啊?可再看身旁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儿,想起她受的委屈,这一口气又哪里轻易咽得下去?
最后周大山的嘴里重重地吐出一个字:“滚!”
周西西连连反对:“爹,你怎能这样叫他走了?”
“给我滚出长乐村,滚得越远越好!日后再出现在西西面前,老字非扒了你的皮!”
童怀远得意大笑,他还是打算用走的,撑着地晃悠悠地爬起。
周西西哪能让他好过,使足吃奶的劲朝他脚底一铲,直直铲他个狗吃屎。
“要你滚啊,没听到么?”
童怀远气得满脸通红。
何采薇却跟个皮球似地咕噜噜就滚开了,逃得真是飞快。
周大山对于女儿这点任性置若罔闻,把头扭向一边。
童怀远咬咬牙,也只好蜷缩起身子,滚过高高的门槛,然后滚下山去,很快地庙外他的圆润的身体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周西西这才稍稍解了些恨。
萧子凡的背影进入他的视野,他顺手撑了童怀远的伞,步入雨中。
“喂,你就这样走啦?”周西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其实她是想跟他道谢来着。不过脑袋回路想想,分明就是这家伙装晕才害得自个儿被童怀远欺负的好嘛,于是道谢变成了深深的怨念。
“你也想让我用滚的么?”萧子凡收住脚步回过头来。
周西西本想骂他几句,可看到他额角的伤口,又觉得人家毕竟是因为自个儿受的伤,原本责备的话又说不出了,只好小声道:“那个,你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可对方却不领情,干脆背过身去,只抛下句:“哼。最好的大夫就是离你这晦气的女人远一点!”
真是把周西西气得肺气炸裂,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狂妄的人!
可是说来也怪,到家里头整夜整夜地都念叨着他的名字,甚至睡着的时候还被他硬生生地闯进梦来扰得鸡犬不宁。那家伙在梦里一会儿想谋骗她的银子,一会儿又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忍不住主动双手把银子奉上。周西西一会儿给他气得直跺脚,一会儿又觉得不该对他那么苛刻。等到早晨醒来整个人都不好了,窗外的阳光叫人晕眩。
“昨晚睡得不好么?可有着凉了?”周大山不知何时坐到了她床边,满脸担忧地问道,又将她被子盖盖好,“要不再多睡会儿?”
“爹,西西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周西西挤出丝微笑,虽然没睡好,总算和渣男解了婚约,总算逃脱了被他坑害一生的命运。
“西西,是爹看走了眼,是爹对不住你……”
看着周大山红红的眼睛,周西西的眼睛也红了起来。爹爹虽然迂腐,可他哪一样不是真的为了她好呢?她又哪能真的责备他些什么呢?酸酸的鼻子眼见得又要引发一场泪涌。
“爹答应你,这次婚事由你自己做主可好?”
周西西差点没乐得蹦下床来,身为一个生活在古代的女子竟然还有婚姻自主的权利,简直比做梦还要奇幻。
果然周大山还有后着:“不过,爹认不认他是咱家的女婿,那可还得看爹的意思。”
周西西的兴奋劲立即消减了大半,心里暗想着这不鼓动自个儿私奔去么?
起床穿衣梳洗毕,周大山已经为女儿备好了早点。周东东因赶着到镇上的学堂报到,便胡乱抓了两个饼子而后背着书包狂奔而去。父女两人气氛融洽地用完早膳,周大山复又将昨日未送出的荷包取来,递与周西西道:“西西,待会儿你记得把这个给法师送去。”
周西西一听就来气:“爹,他是个骗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单凭昨天他留个条子嘱咐爹注意跟踪那两人,你说他当不当得这谢礼?”
周西西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爹爹昨夜那么凑巧地出现在山神庙外,原来竟是因着萧子凡的提醒所致。可是,可是他为何要多管闲事非得针对童怀远跟何采薇两人呢?
“西西呀,萧法师那人不错,不错。”
周大山乐呵得黄黄的牙齿都要掉出来了。
周西西还记得上次他“不错”这两字是用在童怀远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