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西西的印象中,这位表妹可是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跟她攀比。从身上的衣服首饰到操持家务的手艺,乃至于讨长辈们的欢喜,处处都不放过。现在胜负已分,因为宋茜的老爹已是永安县令,而西西的爹还是那个守着一亩三分地的乡下人,两姐妹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
可宋茜还没从原先的旧习惯里走出来,逢年过节不过多忙碌,总得回乡下跟这位昔日的对手好好炫耀一番自个华丽的服饰和高贵的气质,她那四十五度斜着眼角看人的标志性动作便是这般年复一日练出来的。起初是专门为周西西准备,后来满县城的人都成了她鄙视的对象,再后来,额,再后来好像就真成了斜视眼。
所以周西西瞧着她两只不断往眼角挤过来的黑珠子时就像笑,不知不觉地真的笑出了声。
宋茜昂着头闷哼着问她:“你笑什么?”
周西西边笑边答:“没什么,我许久不见妹妹,是太高兴了。”
“也是。你有我这么高贵的亲戚,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周西西收敛起笑容,的确被她奚落得有些不是滋味,只好心底里安慰自己:有什么好神气的?过几年还不是靠姐姐救你?
上辈子她还真是救了表妹家一命,也就两年后的事情吧。宋县令可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好官,逢着上头巡抚来视察的时候给揭了锅盖,亏空的八千两银子无力填上。还是周西西念着亲情撺掇童怀远施以援手,这才保住了舅舅的乌纱。那时候的宋茜在她面前就跟个丑小鸭似地,低着头揉着眼睛,感恩涕零不得了。周西西大方地回她一句:“没什么,我就出了点小钱……”
顺带一提,她的斜视症也是那时候治好的。
唉,没想到一辈子轮回,又到了丑小鸭嘚瑟的时候。周西西决定不搭理她,拎着篮子要往学堂走去。
“站住,你拿的是什么?”宋茜可不放人,斜斜的眼角一勾,旁边跟着的小丫鬟立马会意,伸手就扯开周西西篮子上盖着的方布,下头尽是沾满泥土的山芋,宋茜捂嘴偷笑:“哟,西西姐,你拿这么个土东西要送谁呀,也不嫌寒碜。”
周西西压着火气:“送谁也不干宋小姐的事吧?”
说着便转身要走,宋茜哪里肯就此罢手,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手一推便把周西西手里的篮子撩倒在地,好几个芋头咕噜咕噜地掉出老远。
周西西还没发飙呢宋茜旁边的小丫鬟就冲上来大声恶人先告状地训道:“你好大胆子,竟敢冲撞我家小姐?”
她这么一喊路人甲们又都聚在一起,看热闹的时候到了哈。
要搁在重生前周西西或许还不知如何应对,上辈子虽活得短命,总算让她熟悉了达官贵人们的种种规矩,当即一个巴掌往那丫鬟脸上扇去,扇得是哗哗作响,不过还不上她理直气壮的措辞犀利:“你个下贱东西。我跟你家小姐是姐妹,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大呼小喝?”
那嚣张的丫鬟捂着肿起的脸蛋,跟“妈妈打女儿”那幅漫画里头的一般委屈,一时竟有无言以对,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主子求出头。宋茜顶着这么多吃瓜群众的目光可真不好动手,唯有靠恶毒的嘴巴:“我说姐姐,你真以为你那几个芋头什么的能抵过你偷人的罪过?”
偷人偷人又是偷人,周西西一听到这罪名就想到上辈子公堂上的杖责,就想起童怀远跟何采薇那两个渣滓,就恨不得甩他们几十个巴掌叫他们永远闭嘴。结果还没等她巴掌落下,宋茜已经小跑几步走开了去,依偎在个刚从学堂里走出的男子的肩膀上,撒娇式冲周西西指指点点,好像是要那男的替她出口恶气。
这回周西西真是懒得出手打她了。那男的虽然衣着更整洁了些,带着方儒巾,肩上还负着个书篋,可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周西西化成灰都认得出来,可不就是害她不浅的童怀远?
吼吼,亲爱的表妹,有这渣男坑你,姐姐真是放心了。
两姐妹围绕童怀远的争斗好像从小就开始了。宋茜对童怀远屡屡暗送秋波,可惜她家境起初不如周西西的,再兼之人家本就有婚约在身,童怀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始终“坚定地”站在周西西一边。后来宋父当上了县令,立马把宋茜指给县里的柳姓大户,可就在前不久,柳姓大户举家流放,宋县令威胁男方一纸休书还她自由,将女儿接回家中。
此时若依着上辈子的历史轨迹,周西西恰好和童怀远行礼成婚,宋茜便无从插一脚进来。可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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