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余生自个儿说,他已经泡过半个时辰的澡,换过三套衣服,可是身上那股猪圈里的恶臭还是没能悉数消除,便是眼前桌上这道香气四溢的“葫芦烧鸡”也不能尽数把它盖住。
连跑堂的小二都不大敢靠近着桌客人,远远地伸长手递过来壶酒就落荒而逃。
只有嗅觉早就习惯的余生还吃的津津有味,浑然不觉身上的异味,伸手便去拿壶。
周西西用筷子敲他的手背:“你们两个不是早就来了么?怎么还让那个姓童的抢了先?”
萧子凡看着余生发笑:“有些人呀,为了佳人可要荒废学业咯。”
“佳人?他才刚来就看上哪家姑娘了?”周西西好奇地八卦,从头到脚打量过去,乐道:“哎,我知道了,他弄成这样狼狈也是为了人家是不?”
萧子凡笑而不答,余生羞赧成怒反击道:“子凡你可不够仗义啊,我还没说你对西西的心思呢?要不要我一五一十给你数数之前你都跟我唠叨什么了啊?”
萧子凡这次可不打算捂住他的嘴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下去。有这么个人当自己的传声筒,何乐而不为呢?
周西西既早知他来与爹爹提亲的事情,耐心地听完余生的“供词”,也就开门见山:“所以说,你看上本小姐很久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萧子凡用两根手指指着周西西,又屈回去指着自己的眼睛,踌躇满志的模样:“是你,入本少爷的法眼很久了。”
“我拒绝!”
“你真的要拒绝?那你只好嫁给那些个乡野村夫,终日劳碌家中熬成个黄脸婆过完一辈子咯。”
周西西被戳中要害气上心头:“谁说的鬼话?”
“你爹啊,可是岳父大人告诉我你夜里睡梦常常念叨着这个呢。”
周西西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敢情爹爹你是存心卖女儿的吧?可是就算王婆卖女儿的也还知道夸一夸抬抬女儿的身价呀,你怎么就这么贱卖了呢?
余生瞧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嘴里的鸡骨都忘记吐了出来,咕噜咽下卡得脸色发绿。萧子凡毫不客气地往他背上一掌拍下,直把他拍得没晕在饭桌上。
“天啊西西,你看这人如此野蛮,将来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余生哀怨的模样可真像个弃妇。
“好师侄,怎么诋毁你师叔呢?”萧子凡把他的头按到在桌上,“懂不懂得尊敬长辈啊你,回去罚你抄书一百遍。”
“师叔饶命,师娘你快劝劝他呀。”余生很配合地呼天告地。
“去去去,八字都没一撇呢,别乱叫,碍着我找别人。本小姐往城里一站,不知多少人排着队来找我呢。”
“大小姐,本少爷下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你是我的人,谁还敢来跟我抢?”
“你什么时候乱嚼舌根的?”
余生还被萧子凡按在桌上,不过嘴巴却利索得很,提醒道:“作词,作词。”
周西西不相信地看着他:“那词真是写给我的?可夫子怎么说是什么胸襟广阔?”
“能容下你这种女子难道我还不是胸襟广阔?”
萧子凡的嘴角扬得厉害,真叫人忍不住就给他一拳好好教训一番,只是扬着扬着不知怎地突然就像抽筋了似地,按着余生的那只手也忍不住颤抖。余生还道他又要如何捉弄自己,赶紧死命挣脱出来,才发现萧子凡双目无神地坐在位置上,俨然魂魄被抽走的模样。
他和周西西着急地用手晃了他好半晌,萧子凡才回过神来,却感觉再无刚才那般自信狂傲,怯怯地挪了挪屁股离周西西远些,说话也是小声小声的:“是,那词本来是写给你的。”
周西西以为他是发病了,对待病人语气也要好些,只是简洁地问道:“本来?那后来呢?”
“前面三句都是要写给你的,到了最后一句……唔……我才想起来要拜师,所以就把它拔高了下。”
他越说越往余生的凳子那边挪,几乎要躲到他身后去了。余生只是心里纳闷,怎地忽然就成这副模样了呢?料想该是当兄弟的上场了,摇头晃脑地便要向周西西解释一番为何词中说的是她。
周西西伸出一只手掌打断他,问:“我听出来了,前三句说的都是我的事。对本小姐的溢美之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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