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姨总算赶在子凡和西西婚礼的前两天赶回,还带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那人身材高挑,着一身木槿花镶边的惨绿罗衣,脚上穿着长筒的游方靴子,看走路的架势就能猜到也是个身手不凡的江湖人士。
萧子凡唤她姑姑,看着他畏葸的眼光就知道他很怕这姑姑,打听得细些才知道原来就是这姑姑小时候老拉着子凡练武,动辄摔得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还动辄便大声呵斥不留情面。在童年萧子凡的心目中,姑姑可比父亲还要严厉。
现在还算好些,尤其是在西西面前可不能认怂啊。
不过萧姑姑仍旧半点面子不留,哪怕现在的子凡已经高她大半个头,上来还是毫不客气往他脸蛋上一捏:“好你个混小子,要成亲了也不告诉姑姑。”
萧子凡捂着火辣辣的脸,撅着嘴巴不敢说话。
华姨忙打圆场:“是老奴的过错,没能及时把消息传回去。”
“是子凡压根就不想告诉我们吧?”姑姑解下外褂坐下来,“你们两兄弟跟你们爹赌气也就算了,干嘛连我也瞒着,姑姑又不会卖了你们。”
也不知她说错了什么,华姨猛地直冲她摇手示意。那边萧子凡听着的确有些不乐意,借口说有些累便自个儿到里头去了。
周西西有些担心打算跟上,被姑姑叫住:“哎哎等等,你留下陪我唠嗑唠嗑呗。子凡这么大个人,随他去。”
这好歹是萧子凡那边的长辈,周西西自然是要和气相待的,便听话地坐下陪姑姑聊天。萧姑姑可真不是省油的灯,看着是漫无边际地闲聊,实则一点一滴地八卦着西西的身世背景,几盘瓜子磕完也了解得差不多,满意地拍拍手:“你和他倒是挺搭。”
周西西才舒口气,轮到她反问过去:“子凡可是跟家里闹些什么矛盾?为何平日也不见他与世伯有什么联系的?”
她实在有太多太多问题想问了,比如萧子凡家里是做什么的,住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人,未来的公公婆婆什么性格,好不好相处云云,这些问题她之前也跟萧子凡提起,不过每次他要么不高兴,要么胡乱搪塞过去,总之就是不肯多说。好不容易逮着他姑姑,肯定得打听个清楚。
没想到姑姑也是说少藏多,除了明说萧子凡家住京畿母亲早亡之外现今他是离家出走外,也没透露别的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甚至连萧子凡他爹爹的名字都没说。不过姑姑拍胸脯保证,嫁给萧子凡,那至少一辈子吃喝都不必发愁。
周西西的愿景可不止于此,要仅仅满足吃喝不愁,岂不浪费她现代人的见识和智慧?仍是想着办法打听多些:“您刚刚说,子凡在家中还有别的兄弟?”
在旁边倒茶伺候着的华姨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忧心忡忡地往房里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少奶奶,将来成了亲,你可莫要在少爷面前提起大少爷的好。”
萧姑姑可不这么看,皱着眉头道:“有什么,该怎样就是怎样,他总要学着面对才是。”
“可是大少爷,大少爷毕竟是因为二少爷才……”华姨重重叹口气,面色凝重地闭起眼睛。
原来萧子凡还有个孪生哥哥名叫萧子渊。约摸三年前萧子渊跟父亲起了冲突,一气之下领着弟弟趁夜色离府而去。不料行至沧州地界萧子凡惹恼了当地恶霸遭致追杀,萧子渊为了掩护他决意冒名顶替,最后逃离未遂坠落山崖尸骨无存。被萧子渊绑在山洞里躲过一劫的萧子凡亲眼目睹哥哥坠崖的景象,当场便因悲愤过度昏迷过去。
后来华姨依着子渊遗留的消息找到萧子凡时,他已经三日不省人事,嘴里反复呢喃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之类的话。等他醒来说什么也不肯回府,非要完成哥哥的心愿要让爹爹瞧瞧他们两兄弟也能独立生活不可。辗转许久才搬到了长乐村来,完全靠着自己的双手住进这屋舍,除去那次要为东东还债,从没动过从家里带来的一分钱。
华姨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萧姑姑也有些动情,不过依旧不松口:“子凡能自食其力,这固然很好。不过还需再坚强些才能真正撑起这个家,西西你说是不是?”
周西西觉得姑姑这话说得可真对,频频点头。而且从她的专业背景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童年创伤”嘛,随手聊聊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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