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头很疼。一睁开眼,就是天旋地转。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舒服,浑身咯得疼。若是坐起来,脑袋就更重了,简直头痛欲裂,要炸!
安安重新倒回去。
底下和尚在嗡嗡念经,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敲着木鱼,像永不停歇的复读机。扩音用的大喇叭直接挂在小舞台顶上,喇叭口朝天,有人在唱《最炫名族风》,声音高亢,情绪饱满,“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节奏感很强,安安头愈发痛了。
她整个人埋进被子里,却也止不住这些动静发了疯似的往耳朵里钻。
安安知道自己感冒了。
洗冷水澡,吹冷风,还睡了一夜冷窟窿,不感冒才怪。
她手脚都是冰的,脑门上却是一阵阵发热,后背也有虚汗。安安猜自己应该还在发烧。
她将自己包成一团粽子,就听见底下有人在喊:“昨天唱歌的那个美女呢?”
“是啊,那个美女呢?”竟还有人附和。
安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枕头旁的挎包。拉链拉开,里面就没几张钞票,而且多数还是昨天唱歌挣的……咬咬牙,安安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头晕脑胀,随便套了件外套,趿上鞋,正要站起来,忽然,安安停住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脚步声踏在地上,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很稳。
并且,离她的房间越来越近。
安安在床边呆坐两秒,她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脱掉外套,正要拉过被子装睡,手顿了顿,果断抓起上衣,往上一抻——
安安直接将上衣脱了。
她里面还是棉质的纯白背心。
她喜欢穿这个,舒服而柔软,那些带钢圈的内衣勒得她难受。
安安重新躺下,对着门,装模作样的闭眼。
想了想,她突然又翻了个身。——上回在车里,陆昂对她这张脸明显不感兴趣。所以安安这回换个方向试试。
面前是石灰斑驳的老旧白墙,安安睁着眼,静静等待。
走廊里,那沉稳的脚步声近了一些,再近一些,最后一步落地,他停驻在门外。
安安背对着门,心跳稍快了一拍。
楼下的和尚还在念经,大喇叭里《最炫民族风》已经唱到了“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在这样一片热闹喧嚣里,终于,有人抬手敲门——
咚咚咚。
敲得有点重,安安没有回应,保持安静。
屋外的喧哗与屋内的寂静对比鲜明,所以,外面那人隔了两秒又敲一次。这一回力道比刚才的要重。一边敲门,他还一边问:“有人在里面吗?”
安安无声微笑。
这语调字正腔圆,稳得像原野绵延的青山,像天际永远明亮的日月星辰,像不会消退的潮水。他就是陆昂。
努力沉着气,安安依旧不吭声。
再说了,他问有人在么,谁是“有人?”
安安不高兴,她也是有名字的!
正这样想着,外面那人亦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陆昂喊她——
“丝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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