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东宫,世子驹召集家臣共聚东偏殿,商讨要事。
公子予一早收到世子驹的邀约,从闵栖台而来。按理来说,他们这些个公子过了总角之年就不能老住在宫里,该选个合适的日子去封地了,可景公不知怎么想的,或许是怕公子势大,除了吕驹身为世子住在东宫,公子骜驻守即墨外,其他公子们都还住在闵栖台里。
执事领公子予往东偏殿去,家臣们刚好从里面退出来,一个个神态各异,令人捉摸不透。
“兄长又为何事,弄得自个儿家臣们面色那般难堪?”
世子驹朝北而坐,听子予问话,放下手中的竹简,对曰:“当然是他们应该烦心的事,我这府里养了这么大一拨人,总不能光吃饭不做事吧。要那样啊,你嫂子非给急死。五弟你先坐会儿,我这儿马上就好。”
吕予听到世子驹说“嫂子”不由觉得好笑,当年梁家嫡女芊芊恃宠而骄,仗着祖父梁丘据的疼爱,不但公然拒绝景公赐婚,硬生生推了卫国公的联姻请求,更是不顾世子驹对她毫无爱意,绝食三**着梁家求景公赐婚,成了如今的世子正妻。
成亲多年,兄长对梁氏仍无感情,前些年还纳了高家庶女为妾,这样的“嫂子”......
他笑道:“嫂子嘛…..兄长不是老想着法子给嫂子找事情做,生怕她闲着无聊吗,要真把嫂子急着了,兄长这心里估计会乐得不行吧。”
话落却没有回应,公子予奇怪,抬头一看发现世子驹神色严肃,执笔疾书,根本没听见刚刚自己说的话。这几年他在东宫里素来是自由的,和世子驹更是亲密无间,索性不忙入座,一瘸一拐走到了世子驹身旁。他垂下头,目光扫在竹简上,顿时看到“公子黔”“归齐”等字样,大惊,道:“兄长,你要重提子黔归齐之事?”
世子驹默然应之。
“兄长,你明知没用的。前些年这事咱们提了多少次,哪次不是被鲍氏、田氏压下来了?咱们试过那么多的法子,可有半点作用?”公子予悲愤填膺,当初齐国壮大,为了消除晋国的戒心,鲍氏提出质子之说,田氏伙同世妇仲己劝说景公送公子黔入晋。可叹景公原是那么疼爱这个儿子,却敌不过朝堂争论、床榻软语,最后还是将子黔当做了牺牲品;可悲公子黔千古将才,战场之王,万般荣光,最是得意的年纪,却由盛转衰,沦为质子;更可气自己与子黔一母同胞,本是双生,如此关头,却是君命难违,帮不了他半分。
“兄长,我们如今只能等,一年后五年期满,那些人无话可说,子黔就能回来了。”
世子驹起身而语:“子予,这件事我快一年没提过了,只想着再等等,等到五年期满。可是子予,为兄怕,万一六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呢?”
公子予惶恐:“兄长你是说…...”
“有朋自晋国来,提起了六弟的事,不知怎么,我突然很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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