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要受师傅连带责罚,你怎得还搞不清哪个差事重哪个差事轻呢?为了不知打哪儿来的人连累同门你倒是跑得勤快。”
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通,鱼邈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我……师兄我已经把灵谷灵果都、都清点完了,帐也对完了……我只是想……想帮帮嘉赐……”
听着那战战兢兢的解释,对面俩人的表情却没见多好,也没有冤枉了别人的亏欠。岳师兄只随意点了个头,又轻蔑地瞥了眼一边的常嘉赐后道:“师兄们不过是担心你吃了亏而已,你性情软糯,脑子又不聪明,加之不讨师傅喜欢,真怕师兄不看着你的话,哪一日你就要像那姓沈的一样被赶出门去了,哦,不对,你怕是没那本事。”
像是说了个好笑的笑话,两位师兄彼此对视一眼嗤笑几声后又觉鱼邈那么空闲那就索性再多干点活,便又划了一片地让他以后和嘉赐劳作。接着摆袖掠入了灵果园,只留待两个又怂又呆的可怜少年彼此对视无言。
半晌,嘉赐轻轻地问了一句:“谁是姓沈的?”
鱼邈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嘉赐自己回过味来了:“那人是不是叫沈什么休的?”就是自己第一天到青鹤门时被绑着扔在地上的男子,嘉赐对他的记忆十分深刻。
见鱼邈眼泪都要下来了,嘉赐嘴笨得越说越乱:“那人……那人打死了我们村里的大妖怪,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他不是坏人啊,唔……”
结果话说一半却被鱼邈用力捂住了嘴巴。
“别胡说!他是坏人!”
嘉赐瞪大眼,一脸的奇怪。
鱼邈看懂了他眼中的情绪,紧张地摇头道:“他的事……我不知道,我到门内时日不久,那时候他已经被赶出去了,所以……你不要随便提起他,也不要去问旁人。师傅说,他是我们青鹤门的耻辱……”
直到确认常嘉赐再三颔首后,鱼邈才缓缓松开了对方。
常嘉赐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嘴巴,回头又看到了远处增添的那一大片还未浇灌的灵田,一边哀叹,一边脑中又不由想起了那个高大的人影。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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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鹤门内殿宇多半立于峭壁峰刃之际,远远望去,险峻瑰奇,浮云缭绕,仿若仙山琼阁一般。其中又以门主东青鹤所住的片石居为最高之巅,青松卓立,幽静得闲。
只是居所之后却是一处断崖,断崖下远不如他处瞧着清逸清朗,那儿杂草丛生荒僻昏沉,只一息天光惨惨的洒落而下,偷得一点亮色。
而此地便是门内后山,青鹤门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弟子之处。
东青鹤在后山一个石门前停了下来,对身后青仪青越两位小厮说:“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是,门主。”
眼前石门缓缓升起,东青鹤踏着一片黢黑负手向内走去,穿过几道曲折穴洞后来到了一个石室。室中有些简陋,只摆着一张石床一张石桌,桌上一盏烛光飘摇,床上则躺着一个了无生气的男子。
似乎感觉到了动静,男子幽幽张开了眼睛,见到门边之人,他目光一动,一声虚弱的“师傅”还未出口,不知想到什么,又被他僵硬地吞了回去。
东青鹤缓步上前,一摆袖,床边就多了一张石凳,他掀袍而坐,扫了眼那人裹了满身伤的布帛,问道:“好些了吗?”
沈苑休已是洗去了一脸血污,露出其下一张英气勃勃的面容。他对东青鹤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多谢东门主。”不知是内伤未愈还是改了这称呼引起了他的心绪波动,话才出口就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
东青鹤道:“还是需多休养。”
沈苑休却要挣扎起身:“我知东门主所来何意,我只想说,无论你信我与否,那常家村杀人的梼杌兽,与我无关。”
东青鹤看着他青白脸色,叹了口气:“我明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