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想好再告诉我也行。”只要无伤大雅,八部之内他都可应他。
我……”沉默少顷,嘉赐道,“我可以靠我自己。”
东青鹤惊讶,似有些不信这般倔强的话是从这个总是战战兢兢的孩子嘴里说的。
“你想靠自己?”
“嗯……”
“好,也好,只是……你不怕再有人欺负你了吗?”
白涧传了自己的话,面上定是无人敢再挑衅,可弟子间暗里的争斗排挤,就不是东青鹤所能助力的了,修真界向来弱肉强食,只有自己强硬,才能真正服众。
常嘉赐点头:“我怕啊,但是我也知道……这样的恶人又不是最可怕的。”
“哦?那什么样的恶人最可怕?”东青鹤好奇。
常嘉赐抬起眼,直直地和他对视:“伪善的恶人……才最可怕。”
那目光一瞬有种直透人心的力量,刺得东青鹤一怔,脱口问:“谁说的?”这般的话,可不像一个小村夫会说的。
常嘉赐垂了垂眼,再抬起时已是一片茫然。
“唔,是我以前……看的戏文里说的,啊,不对,”他又抓抓脑袋,“是……村口的先生告诉我的,先生说,伪君子更劣于真小人……”
东青鹤瞧着他那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模样,笑容又温软下来:“不错,你们先生……说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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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赐一觉睡醒脑袋里还装着昨夜遇见东青鹤时对方的一言一行,只觉像做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梦。
常旺从门外走进来端了一盆水,问弟弟怎么起得那么早。
“昨儿个是不是有谁来了?我刚出去干活儿他们竟然都不让,说是得了谁的吩咐,一个个全让我歇着,真是有意思,嘉赐,那样以后我们就能偷个懒啦……”敦实的庄稼汉乐得五官都皱在了一道,跟捡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常嘉赐起身下床,蹲在桌前用常旺拿来的水洗脸,听着这话不由望向盆内倒映着的面容,昨夜还顶了个大包的额角今晨已是一片平坦,半点瞧不出伤过的痕迹,只除了眼下有些青黑,看着没什么精神。
常嘉赐抬起头,看向常旺:“哥,你喜欢这儿吗?”
“啥?”常旺一头扑向薄薄的床铺,在上面高兴地滚了一圈后,又摸摸肚子站了起来,想找点吃食。
常嘉赐问:“就是……让你留在这儿当神仙,你愿意吗?”
常旺哈哈一笑:“愿意啊,怎么不愿意,现在又不要我们干活了,多好。”
“但我们是凡人,会被人家欺负。”常嘉赐看着那道背影。
常旺头也不回:“这……这欺负总比饿肚子强,这儿的白馒头比村里的烧肉都好吃,而且弟弟你不是还有那个什么丹在肚子里嘛,你要长进了,也就没人敢欺负哥哥了,也许过一阵,哥也能搞个功夫练练,多活个一两百年,变成神仙!”常旺越想越来劲,笑得肩膀都抖个不停,傻气十足。
常嘉赐依旧看着他,片刻也跟着笑开了,郑重道:“对,哥你放心,我会长进的。”
“哎,那就好咧,”常旺连连点头,遂又疑惑,“馒头好像吃完了……”
常嘉赐走过去,在那小破柜二层找了一圈,摸出了一袋东西:“要不就先吃这个吧,前几日我去拿米面时,那头说门内的存货不多了,要过几天去人界采买,然后就把这个给了我,好像是野果。”
说着,嘉赐自己拿了一个,然后将剩下的都分给了常旺。他有内丹在,不吃也无碍,但哥哥可是一顿都少不得。
而那果子鲜甜多汁,常旺也没客气,三两口就吞下了肚,边吃边还不住赞美。
嘉赐则吃得慢慢的,仿佛舍不得那滋味一般。
……
正午时分,东青鹤在房中打坐,真气运行了两周天后似有所觉的睁开眼来,朝门边望去。
果然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东青鹤袖摆一挥,门便应声而开,门外站着表情凝重的破戈。
破戈说:“门主,那两个凡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