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里清静了几天。
不过,这个清静大约也只有酒吞童子能好好体会。在试探过大天狗的底线——总之别在他面前喝酒——之后,他就开始神龙见头不见尾了。大天狗找过他几次,发现酒吞童子只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而已。
……他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了。
委实是这两只妖怪的关系太古怪了。
绝非从属关系明确的上下级,若说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别说是大天狗,酒吞童子自己都会被这种肉麻的形容刺激到呕吐的。到了最后,也只能勉勉强强地归类到熟人的范畴,但还没有熟到可以对对方指手画脚的程度——
对比于酒吞童子的清闲,那么,鸦天狗的日子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
“啊啊啊啊……”少年妖怪抱着头嚎叫起来,“我明明是个妖怪啊!妖怪啊!”
大天狗抬起头,淡漠地瞥了对方一眼——他看起来像是不清楚这一点的妖怪吗?
鸦天狗痛苦地用额头砸桌,砰砰地响:“既然如此,作为一个妖怪,我为什么非要学习人类的知识啊……俳句什么的,我下辈子恐怕都没机会用到吧。”
“可你现在是我的部下。”
鸦天狗可怜兮兮地,抬起脸瞅着大天狗。
“……所以你得听从我的安排。”大天狗举起了手中的《五十音图》,淡淡地吩咐道,“总之,在明天之前你得会念会写。”
鸦天狗哀叹一声。
他仿佛灵魂都从躯体里抽出来一样,软瘫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大天狗觉得,他布置的任务,委实不算太难。然而,敌不过鸦天狗是个彻头彻尾的战斗派,一摸到书本就自动开始头晕眼花状态频出——大天狗发誓,他绝对没有在借机打击报复……
他都是在光明正大地在报复的。
不过……
大天狗扭头看向窗外正盛放的樱花,走神地想了两秒:
安倍晴明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
安倍晴明——或者称之为白晴明,作为安倍晴明在阴阳分离之术施展之后,所创造的阳之晴明。在几日不成熟的行为之后,他也在默默地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冲动了。
比如,让刚刚苏醒的,失忆的神乐独自一人返回庭院。
即便是在晴明的“记忆”中,返回京都的路上风平浪静。但严格来说,既然他白晴明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也难保他记忆也是完全靠谱的——更重要的是,在行事之前,白晴明应当更警惕一些才对——毕竟他也不能保证,这不是黑晴明为他精心编织的梦境。
但作为阳之晴明,白晴明也不认为自己会被这样愚弄。
更重要的是……
他低下头,摊开手掌,那根被他捡到的黑色羽毛仍旧安静地躺在手心里,羽毛边缘隐约还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芒,用手指用力按压的话,这片羽毛能够毫不留情地划破皮肤。即便只是主人无意间落下的一根羽毛,然而仍旧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白晴明忍不住回想起,那几乎席卷天地的风暴。
除了背后的双翼,大天狗的外表几乎和人类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但正是这小小的身躯之内,竟然蕴藏着那样可怕的力量。他忠心耿耿地辅佐着黑晴明,最终成为了决定黑白晴明之战的决定性力量。
偏颇的说,白晴明之所以输了,只是因为他缺少一个宛如大天狗那样强大的式神。
当然,强大的妖怪不在少数。
诸如失恋酗酒的酒吞童子,追逐挚友的茨木童子,管理冥界的阎魔等等。
然而,挨个数来,最容易被拐骗……最容易被说服成为式神的,绝对只有大天狗了。同样的问题,恐怕在另一个时间线的黑晴明,大概也深有体会。那么,白晴明可以肯定,恐怕现在大天狗尚且未曾效忠黑晴明——但这也是争分抢秒地竞争。
也就是说——
他必须比黑晴明做的更好,才能拐骗……才能让大天狗承认自己……么?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激烈的手段吗?
白晴明陷入了沉思。
……
“哦哦哦!”
酒吞童子举着鬼葫芦,看着好几份报告从葫芦口掉下来。他咦了一声:“查出来东西竟然还挺多的……”
大天狗觉得酒吞童子感叹了一个蠢问题,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安倍晴明是京都的最强阴阳师,关于他的事件,只可能多,不会少。”而实际上是,虽然妖怪有很多人类难以想象的方式,能够刺探到各种隐秘的消息。
不过,只有短短两天而已,恐怕大部分都是众所周知的消息。
大天狗这样想着,随手从大垛白纸里翻捡了一下,就直接拿出了一份皱巴巴的,还沾染着血迹的报告来,上面只歪歪斜斜地写了四行字:
好,好强。
罩子根本打不破。
这个男人抓走了我们,他一定计划着一个惊天大阴谋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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