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吞童子不利了。
酒吞童子一咬牙,豁出去了。他猛然抬头,以背对着茨木童子的姿势,对大天狗无声地说话。他说:你敢把我抛出去,我就敢宣称我的真爱是你!
大天狗:“……”
脸呢?
酒吞童子继续说:我还会告诉茨木童子,是你横刀夺爱,用了卑鄙的办法,才俘获了鬼女红叶的芳心,让酒吞童子伤心的远走他方,烂醉如泥,一睡不起……
大天狗:“……”
这都什么鬼?
大天狗认真地看了看“鬼女红叶”的表情,希望从中找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然而很可惜,上面只有一片鱼死网破,我入地狱你们陪我一起下去的决然。这样一来,大天狗发现自己不得不帮酒吞童子处理好这件事情——
说起来,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种鱼死网破的方法呢?
果然是老实人就容易受欺负。
“茨木童子,”大天狗略带冷清的声线响起,“你身为大妖怪,想要对一个弱女子(他真的是捏着鼻子说出这个词的)做什么,这样不义的事情,我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的——更何况,酒吞童子喜欢一个漂亮女人,他自己都没有做什么,轮到你僭越了吗?”
茨木童子的行动顿了一下。
当然,同样的话,酒吞童子不是不能说——但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分量绝对不同。得益于大天狗以往的名声,这番话就十分义正辞严;假如是酒吞童子(“鬼女红叶”)自己说的话,就比较像是狡辩。
但实际上,以茨木童子的直肠子而言,他意识不到其中微妙的区别的。
只是,大天狗口中的酒吞童子这个名字,微微触动了茨木童子。
大天狗又看了看酒吞童子,片刻的犹豫后,本性的善良最终占据了上风,帮人帮到底吧。他又咳嗽一声,继续问道:“而且,你不是原来想问酒吞童子的消息的吗?”
茨木童子总算将目光从鬼女红叶身上挪作了。
“这里,这里,再这里。”
大天狗几笔画出了一幅地图,这次他可比上次贴心多了。知道茨木的脑容量记不住那么复杂的东西,专门喊鸦天狗拿来了纸笔,现场给茨木童子又画出了一张,还细心地给他标注了地名。
茨木童子拿着地图,低着头,罕见地没有直接蹿出去。
他挠挠毛绒绒的白发,困惑地问:“我怎么觉得……好像和上次的不一样。”
“一样的。”大天狗笃定地回答。
——怎么可能一样?
——他自己都不记得上次的地图画了什么了。
“是这样的吗?”茨木童子困惑地看着地图,继续挠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源博雅从茨木童子的身后冒出来,十分肯定地说:“我记得很清楚,上次绝对不是……哎哟……”
大天狗手一抬,沾着墨水的毛笔就飞了出去,直接打中源博雅额头。
——谁让你多嘴了?
“源博雅记错了,上次就是这样。”大天狗无比坚定地对茨木童子说。
大天狗的坚定最终动摇了茨木童子的判断,他重新低头打量整张地图,转头打算离开。但刚往外迈出一步,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啊。”
在场几妖都是心底一紧。
茨木童子恍然大悟:“我不用到处跑着去找挚友啊,既然挚友喜欢的人在这里,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够了吧?”
酒吞童子:“……”
大天狗:“……”
不对啊,这发展不对啊。
茨木童子怎么会突然智商在线了呢?
酒吞童子陡然转过头,准备继续压榨大天狗。不计较大天狗在安倍晴明这件事情上犯的蠢,大多数时候,大天狗还是很靠谱的。但是他的期望注定落空了。大天狗被他抓第一次还能说是措手不及,再来第二次,他就可以划分到蠢货的行列里了。
可恶。
酒吞童子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过,木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众人。大天狗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来者是穿着白衣和绯袴的巫女,她看着一群大妖怪有些害怕,但是多年侍奉大天狗的职责,仍然让她很好地处理了自己过来的任务:“那位……安倍晴明大人,刚刚离开,大天狗大人要去告别吗?”
什么?
大天狗脸色大变,翅膀大振,卷起一阵风后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酒吞童子也是脸色大变——天啊,大天狗就这样跑了?
扔下他跑了?
——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给我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