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罄一溜烟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衣服外套去给范香开门,农历十月份刚过,林县的天气已经在慢慢变冷,范香穿的不是那么厚,手有点凉,插在衣兜里。
“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外面有点冷,别感冒了。”范香一边往里走,一边对钟罄说。
“我的衣服不是都在学校吗,没想到会忽然变冷,明明昨天还很热的。”说着话,两人就到了厨房,拉了一下门边的灯绳,昏暗的灯光亮了起来,两人也不说话,默契的开始干活。
钟罄把泡好的糯米饭沥干水上锅蒸着,范香调馅料,钟罄力气大吗,和面这一类重活就交给了她。
和着面,钟罄的思绪飘飞,又忍不住想起了她的前世。
前世她家是做食肆的,在女王还当着政的那些年,她家的食肆一度成为王城里味道最好的地方。
后来二女干政,国人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再也没有人去她家的食肆吃饭,在繁重的赋税下,钟罄家的食肆倒闭了,一直到她死都没有再开张,再想到几年前境檀所说的,再也没有西凉国了,钟罄就更家难过了,她家的食肆传承了上百年,最后断在了她母亲都手里,而她的手艺,不足母亲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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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已经是五点钟,她们已经做了三个小时的东西,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把东西搬上三轮车,钟罄骑着车,范香在后面推着。
“阿妈,我们都走了,阿奶一个人在医院怎么办啊?我们回来可能得十点多呢。”还没出城,钟罄就开始担心了。
“没事没事,我就今天跟着你去,你阿奶那边我托了同一个病房的人帮忙照看照看了。我已经把早餐的钱给小饭馆了,七点她就把粥送去给你阿奶,你阿奶能自己吃的。”
钟奶奶中的是半边风,一半身子能动一半不能,不能动的那边是左边,右边有影响但是并不大,能自己吃饭解裤子,但到底没以前灵活了。
虽然范香这么说了,钟罄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心中也很懊恼,她怎么就想一出是一出了,就算是想挣钱也得等钟奶奶出院了啊。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再怎么懊恼也得把今天的包子烧麦卖完。
从林县到西郊路并不难走,平平整整的水泥大马路能供两辆打车并排行走,从林县出来的那一截公路两旁还有人种着玉米,玉米杆还没砍干净,再往前走却越走越荒凉,道路两边全是低低矮矮的灌木丛。
好不容易看到钟大哥说的工厂,已经是一个多小时过后。
工厂很大,建筑很高,刷的洁白的四五幢高楼矗立在西郊巨大的空地上,工厂的大门紧闭,大门旁边是警卫室,年轻的警卫正在里面打盹。
工厂的对面也是很大的空地,用白色的石灰水画出了一条条横竖交叉的框框。
钟罄和范香把炉子搬下来,放在水泥路的边上,炉子封闭着,一打开炉子下面的风门,火便起来了,大的炉子坐上了蒸馒头的蒸锅,蒸锅有四层,每层能放下一百个包子左右,钟罄不敢蒸太多,包子馒头加起来一共是三百个,刚好放三层,最上面的那层拿来放烧麦。
小的那个炉子也点上了火,这个炉子拿来煮酸菜红豆汤,在云省,吃饭有酸菜红豆汤,汤里在放几块五花肉,吃饭才能真的香。
馒头包子蒸上了,钟罄拿出一张折叠小桌子,桌子是房东以前的租客留下的,桌子不大,刚刚够钟罄放一些工具,如夹馒头的夹子,一个塑料篮子,一把白色塑料袋和十个瓷碗。
准备妥当了,已经七点钟了,上班的工人陆陆续续的赶来上班了,他们穿着清一色粉蓝色工服,大多在二十五六岁上下,一路走来朝气蓬勃,热热闹闹的。见到有人来这里买东西,他们十分惊奇,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其中以中国人为最,好奇心驱使下,来上班的工人围了过来。
“小姑娘,你们这儿买的什么啊?”问话的青年年纪不大,和昨天认识的钟大哥相比,要年轻很多。
“馒头,包子和烧麦,那边我妈那里还有红豆汤。”钟罄大声的回答。
“给我来两个包子,你的包子怎么卖的?有什么馅料的?”说话的是个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雪白的脸,红艳艳的唇,没睡够似的眼,钟罄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包子有猪肉的,韭菜鸡蛋的和包心白菜的,姐你要哪种?”
“价钱怎么算?”女人只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三百八十块,她又爱美,平时的工资除了生活费就是买了衣服和鞋子,星期六星期天饭堂不开饭,她有时候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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