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工人来,钟罄连忙把卤肉的锅盖揭开,肉香扑鼻,早起来上班的工人精神一振,顺着香味就来了,见到老板是钟罄,也乐了。
“小姑娘,你好久都没来了哈。”
“学校放假了,跟我阿奶回家过年去了,大哥,要吃点啥?今天有白粥和咸菜和卤味,咸菜不要钱,白粥一碗两毛。”
“来碗粥,再来点卤肠子。”
卖了一早上,白粥卖完了,咸菜没了,卤的东西也没有了,收获的钱比卖米线的要来钱快多了。卤肉这东西,在家里也能卖,她去上学了也能让钟奶奶守着卖,也能让她不那么无聊。
从这一天起,钟奶奶找到事情做了,不下雨的时候就坐在家门口守在卤肉小摊子面前,时不时的和左领右舍聊聊天,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硬朗。
靠着这个小摊子,钟罄读完了初中,考上了高中。
在高二这一年,钟奶奶病重,起初只是感冒,配了药,吃上了好一阵子,过段时间又复发,去医院检查也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这天去上课,钟罄心神不宁,手腕上戴着的念珠变得越来越烫,温度灼伤了她的手。钟罄摸着念珠,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句话:“幼年丧父…”后面的话不用回忆,她脸色一变,推开教室门就往家里跑。
趁着门卫不注意,她从学校的小门里溜出去,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回家,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跑到东屋,钟奶奶躺在床上,钟罄扶着门框,双腿没有一点力气,她颤巍巍的走到床边,颤抖着手去探钟奶奶的鼻息,还有气,钟罄松了一口气。
可转瞬间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她早上去上学前给钟奶奶拿出的药还好好的放在床头柜上,晾好的水冰冰凉凉。
“阿奶,阿奶?”钟罄小声的叫钟奶奶,见钟奶奶没有回应,她又加了力道,钟奶奶还是没醒,她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从家里奔出来,跑到对面的服装店,对着服装店的老板鞠了一躬:“姐,帮帮忙,帮我把我奶送医院。”
卖衣服的老板吕姐是个面前又时尚的女人,自己也有摩托三轮车,见到钟罄这样她下了一跳,听见钟罄的话她赶紧把店门关上:“你去把你奶背出来,我们赶紧的。”
钟罄力气大,她知道,来这里开了两年店了,和这对祖孙也处的熟,钟家的卤肉她也爱吃,平时不愿做饭时都是在她家买点卤肉煮点米饭就将就一顿的。
钟罄回家背上钟奶奶,睡着的钟奶奶很沉,她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一步,扶着上下床的铁杆才得以站稳。
坐上了吕姐的车,到医院挂了急诊,钟罄靠在急诊的墙上,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