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在医院了,刚想动却发现自己手臂被人紧紧握着,他就爬在我的病床前守着我,我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想把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他却瞬间惊醒。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想不想喝水?"
谢小东手足无措的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只是微微笑着,心里有些失望,危险时,来救我的不是他。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能说话了?"他害怕的摇晃了几下我的胳膊,又按了床头的紧急呼叫,凳子被他来回走动撞到一边,看得出来他很担心我,甚至可以用心急如焚来形容。
"我没事,救我的那个人没事吧?"我环顾了下四周,除了我和他,没有其他人。
"阿尘…;…;"他弯腰握着我的肩膀,一副难以启齿的摸样,眉头更是皱的厉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激动的抓着的他胳膊急切的要他给我答案。
"还在重症病房,到现在也没有苏醒…;…;"他低着头,眼底的光收了收,从内散发着无奈。
"带我去看他!"我说着就要下床,却不料腿和胳膊都打着石膏在,根本站不住,重重的往地下摔去,就在我以为我要和大地母亲来一次亲吻的礼仪,谢小东及时接住我,重重的倒在地上,地板和他后背发出的巨大声响,以及我身体的重量嗑的他面部扭曲,却依旧未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没事吧?有没有摔着?"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笨拙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呆呆的坐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
"我带你去看他!"他从地上爬起来,把我抱了起来,往重症病房走去。
"救我的那个人…;…;是…;…;沉柯吧?"我还带有一丝希望,我想听见他说不是,我是恨他,我恨他让我的家庭支离破碎,也恨他或许没有他,父亲也不会死,但我依旧不希望那个人是他。
"嗯…;…;"看着谢小东毫无疑问的点头,黑瞳中闪着的担心和自责都在告诉我,那个人,是沉柯。
我从未想过在那样紧急关头会是沉柯冲出来救我,他不是最恨我吗?他不是全世界最想我死的人吗?为什么在那样寡不敌众毫无优势的情况下冒死把我从小混混手中救出来。
透过重症病房的玻璃门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沉柯,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大大的氧气罩下,他略微高低起伏的呼吸显的尤为虚伪。
"医生怎么说?"
我扒在门上问着身旁连呼吸都在顾及我情绪的谢小东。
"医生说如果能在24小时之内醒过来就会没事,如果醒不过来…;…;"他停顿了,像是难以启齿到说出来都是痛苦的。
"醒不过来会怎样?"我转过头看着他,激动到他更加有些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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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醒不过来会怎样?"情绪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如果醒不过来,可能就要成为植物人…;…;"
"可能成为植物人?怎么会?"我扶着他的胳膊一点一点瘫坐在地上,沉柯可能成为植物人,因为我成为植物人,虽然我恨他,可是我怎么能让他成为植物人,在这个年纪,就在昨天他还嘴角噙着笑设计让我委屈,还对我冷嘲热讽,今天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原因还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如果他没有冲过来救我,那躺在这里面的人就会是我,躺在这里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看着我那憎恨的母亲和继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都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救会感动,如果躺在重症病房的人是谢小东,我会难过到无法呼吸,我会不顾一切冲进去,他如果变成植物人,我会一辈子都守着他,可是如今救我的人是沉柯,是一个我咒骂无数次的人,是我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的哥哥,这种感觉没有感动,是一层又一层的后悔自责和愧疚,比死还痛苦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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