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两年来这个字已仿佛已经是在心里消散了,一个人若连心也成为了废墟,那这个世界也是废墟。
李渔说的家,在哪儿?明月岛吗?或者……并不是。
“明月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司马鹿鸣看着他,黝黑的脸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之中竟有些颤抖,家?真的有吗?
李渔看着他那眼神,实在也是心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孩子,明月岛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家的样子……它总该是有个样子的。”原来家的样子已是难以描述。
谁知司马鹿鸣突然就哭了,似乎是将这两年的心痛、恐惧、不安……一同哭了出来,原来泪水并不是咸的,那是苦的,比药还要苦千万倍。
“好孩子。”李渔半蹲身子,将他拥入怀中,任由那不住的泪水沾满自己的衣裳。
不知曾有多少次在梦中哭过,不只有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思念却也记不得父母的模样,一个沉甸甸的字——家,已然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这个拥抱,这份温暖,不知已有多少个日夜没有感受到,曾经那么容易得到的,如今却成为了奢望。
“呜呜呜~”哭泣的身音在院子里回荡,这个十岁的孩子,经历了太多、太多,弱小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负……
“哭吧!尽情对我哭吧,哭完后伯伯带你回家!”李渔轻声说,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背,就像是母亲和父亲的手。
哭,便更加悲切了。许久,才停止。
“我想去和我娘亲道个别。”司马鹿鸣说,征求李渔的意见。
“应该的!”李渔说,“去哪儿?”
那是依稀记得的方向,但就是那么清晰,似乎永远也忘不掉,出城后走十里路,便可见到一座山,山上有一片墓区,那是柳家人死后该去的地方。
司马鹿鸣在坟头前磕了三个响头,很重很重……,他不知这一去又得多久回来。
“母亲,我要走了,请原谅孩儿!李伯伯说……带我去家里,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他心里默念,又磕下三个响头。
这一去又是多久?司马鹿鸣不知道,李渔不知道,或许这世界本就是生不由己的。
“走吧!”司马鹿鸣笑道,他已有很久不笑,所以笑起来就像是个没有得到水分的花朵。
“嗯!”李渔回应,牵着他便走了,这一走便是一往无前,再无回顾了。
半月后,灵州落月湖,天还是白天。
李渔要来一艘小船,是那种打鱼用的,整个船就如同司马鹿鸣那般瘦弱,仅仅只能容下两人。
李渔显是操船好手,竹篙只是往岸边一撑,小船便有乘风破浪的势头往湖中驶去。
湖面上的风有些湿润,司马鹿鸣只敢乖乖坐在船里;他在西域生长,西域没有什么湖水,他也不曾坐过船,此时在船上内心很是忐忑。
不过李渔轻描淡写的挥动竹篙,小船已经驶入一片迷雾之中。
这等雾气,便是多年经验的老渔夫也不敢擅闯,只怕是迷了船只,舍了性命。
在当地传说中所说的,这迷雾是湖里的蛟龙吐出来的,凡人若是进去,只怕迷了方向还被蛟龙吃去了。
此时,风更大了,浪水一波接一波打进来,李渔提醒道:“坐好!”神态黯然,不畏不惧。
轻轻波动竹篙,小船转动方向又向前驶去,如此不知好久,眼前的迷雾才逐渐散去,此时两人的身上已是湿漉漉的,天上的太阳正落到湖面上,看来这明月不止会在这里起起落落,便连太阳也在这儿起起落落。
金光粼粼,好似一片片鱼鳞在放光,司马鹿鸣以为自己是在某条大鱼的背上,晚阳温暖,找在身上舒畅之极。
前方湖面上已是浮现一个小小的黑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是一座小岛。
只听李渔笑道:“我们到了!明月岛!”
司马鹿鸣看着这岛,有一座小山,小山上似有人家,这岛边生有一些海树,上面结着果子。
“怎么样?”李渔签过他的手,问道。
“很好的地方!”司马鹿鸣只觉得这里比上那江南实在是好上了万倍。
“嗯!喜欢便好!”李渔微笑着,“我们回家吧。”
小山上的道路蜿蜒曲折,也不知李渔从哪里弄来一些青竹种在山上,给人一种安宁和谐的感觉,耳边还隐隐传来琴声。
这琴声清脆,司马鹿鸣曾听母亲弹过,不过不是这个曲子。司马鹿鸣问道:“这里还有人弹琴?”
“是的!待会儿介绍给你认识。”李渔笑道。
司马鹿鸣倒很是期待。
竹林尽处,又是豁然开朗,这山顶上竟然还有一处平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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