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流血的手臂,咬咬牙跳上马车,伸手挑开帘子,马车里有一妇人和一个同她差不多大的男子。
男子脸色苍白,胸口中箭,妇人一身华贵紫服,前胸后背皆中了一箭,荆悦冷静地摸了摸男子的脉搏,随后唤来父亲将男子带上他们的马车,那名妇人早已气绝,荆悦闭眼跳下马车,手臂上的鲜血一路顺着流在地上。
她忍着疼痛回到马车上,看见父亲给男子拔箭,鲜血喷溅了她一脸,父亲看了一眼她的手臂朝她抱歉一笑,她摇头,拿过纱布给自己包扎。
男子身边的玉佩引起她的注意,她拿起玉佩,难得一见的血玉,被雕刻成翱翔的天凤。
手指慢慢摩挲着玉佩,却在玉佩凤尾一角发现刻上去的字迹
“夏侯?”
父亲听得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玉佩,眉眼瞬间变得沉重
“他是夏侯后人?”
“父亲,夏侯后人有问题么?”
父亲一边给男子包扎伤口一边叹气道
“夏侯乃是前朝国姓,悦悦,我们救了前朝余孽啊!”
她斥笑,笑父亲迂腐,新圣已立朝百年,若前朝真想复国,自当在新圣根基不稳、民心不所向之时就推翻新圣,何必等到如今?
父亲只是叹气,沉沉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子,他说
“希望他不是吧!”
到达东海地界,前方有船泊,父亲看了一眼她和男子,说道
“悦悦,带他走还是留下?”
男子虽已清醒,但行动不便,多日相处下来荆悦对这名男子也多了几丝好感,她说
“父亲,带着凡一一起走吧!”
夏侯凡一对她微笑,狭长的丹凤眼因为那一笑宛如三月初开的桃花,她脸微微红润,撇过脸嘟囔道
“一大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
她不知道的是,夏侯凡一这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笑的那么开心。
上了船,她问他
“你是前朝后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官道上?你此行是要去哪?是不是想着要复国?”
夏侯凡一躺在床上,后背垫了枕头,他微微笑着看着荆悦连珠炮弹似的连问,嘴角笑容只深不浅,等荆悦问完,他才说道
“我是前朝后人,名叫夏侯凡一,之所以会出现在官道上是因为要路过,我要去东海,而且我没想过要复国!”
见夏侯凡一认认真真的回答着自己的问题,荆悦的脸有些微红,她的眼睛躲闪,然后找了借口说去给他找吃的然后离开。
他们相处了一年又半月,那一年,在荆悦的生命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撇。
以至后来回到帝京城,被先皇选为墨香楼暗阁阁主,总是在夜深时,她会在房间温一壶好酒,然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凡一,你还好吗?”
“凡一,那边冷吗?”
“凡一,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凡一,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你回来好不好?”
“凡一,我一定会找到那人替你报仇!”
“夏侯凡一,我荆悦爱你”
屋内烛光摇曳,恍惚间,她看见那人一袭锦袍对她笑的如同三月春风,他唤她
“阿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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