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熟悉的兰香一阵阵地飘散在鼻间,宣逸被这阵只可能在梦里嗅得的气息熏得心头一热,忘记挣扎,顺从地将脸靠在那人肩头,任由他拥抱。
已无需在观其面容了。
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的触感和那人混着幽冷兰香的体味,宣逸都知道,抱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孟澈。
感受着那人心跳如雷,宣逸心里一阵燥热,不知不觉中,热意爬上脸颊,沾染了他此时平平无奇的眉眼。
须臾,待那男子浑身停止轻颤,宣逸便轻轻挣了一下,将那人推开一些,抬头看去,果然见到那张既熟悉又有些恍如隔世的容颜。
“你……”宣逸一张脸泛起红霞,甚至连耳根都感觉烧将起来,支支吾吾“你”了半天,结果竟语不成句。
承认身份?可是对方是怎么认出他的?
思来想去,不消片刻,宣逸便放弃狡辩。从何辩起?他能通过那人身上的味道确定是孟澈,孟澈自然也能通过他的体味确认其身份。
宣逸不自觉露出一抹苦笑。想来也是奇特,除了南宫瑛和宣瑞之外,孟澈可能是唯一熟悉他身上味道之人了。毕竟初修期间,他曾与孟澈同床共枕过,拥抱更是不止一两次。
孟澈两手依然紧紧环着宣逸紧窄的腰身,直直盯他半晌,眼框微红,眸里一层浮雾泪意,再不似以往清冷淡漠,他伸出一指挡在他嘴前,示意他什么也无需再说。
宣逸的一双嘴唇被孟澈纤长的手指一碰,瞬间麻酥酥的,抖了两下,便乖乖闭上了。
无需多余言语,邵阳宣氏向外宣布他死亡、暗里却派出门生四下寻找,宣逸改头换面,自是有他不愿为人知的难言之隐。荒郊野外,不知何处正被有心人盯住、能少说点,就少说点吧。
宣逸与孟澈无言对立少顷,便弯下身去,将挖到的田七小心收入竹框内,用布盖好,带着松子与孟澈一同下山了。
回到灵水镇,宣逸与孟澈一路比肩同行。没走几步,便有鲜花从街道两边扔将过来。
世人素来追捧容貌出众的男女,遇到美貌的、都以鲜花掷之以表赞美或欢喜之情。
孟澈虽然带了帷帽、但难掩通身如瑶琳琼树的高彻神姿,一身白色深衣下是一双银白色短靴,阳光一照、麒麟暗纹折射出的银光忽隐忽现,走在徜徉人群中,实如鹤立鸡群、异常瞩目。
此刻与孟澈没有肢体接触,宣逸便也放开了手脚,又恢复以往的嬉笑嘴脸,咂咂嘴揶揄他道:“哎呀!长得好就是赚啊,瞧瞧你,到哪里都这么玉树临风招人喜欢。在看我,那些鲜花未免也投地太准了些,居然一朵都蹭不到我身上。”
“……”
宣逸听走在身边那人无甚言语,仅仅是微微叹了口气,听着居然有几分无奈和宠溺,他心里就莫名心悸不已,戏谑孟澈不成,反将自己臊了一把。
看孟澈亦步亦趋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离开。
宣逸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心里很是一番合计。他原本想着,孟澈身体康复、估计是来见见他这旧友好确定他无碍,不日便要返回碧影轻雾峰继续修炼。再说,自己现下身上乱七八糟的糟心事缠着,也不便久留他,还是得寻一地将话先说个清楚。如此一想,宣逸便将他引到灵水镇一处人不太多的酒肆内,打算好好请他吃一顿,顺便叙旧后,再请孟澈赶紧离开此地。
两人刚一入酒肆,正拿着苍蝇拍百无聊赖挥来挥去的店小二立刻神情一震、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颠到孟澈这位“贵公子”面前,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哎呀!公子今儿来的可巧,位置还余不少,您看您是坐大堂呢,还是我给您安排雅间儿?”
“嘿!我说伙计,今儿是我请客,你怎么不问我呢?”宣逸挺起脊背,将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摸了摸嘴边两撇小胡子,装模作样道。
店小二一看孟澈身旁矮了一大撮的青年,忙轻轻佯装拍了自己一巴掌,奉上笑脸迎上去:“哟!道长有礼!小的该死,您看您是坐哪儿?”
“这还用问,自是雅间!”宣逸将两手负在身后,慢悠悠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
孟澈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只管跟着宣逸到了雅间、安坐于他身旁。
宣逸环顾雅间,进门有锦绣屏风绣工精致、墙上挂着泼墨山水,八角红木桌被擦地光洁如新、杯碗瓷碟皆是清一水的上等青瓷,宣逸点点头,心下满意道:不错,如此雅间,才不算亏待了孟家小郎君。当下朝着小二笑眯眯道:“不错,照着江南清淡口味,来两个冷盘、两个炒素,再来一个小荤、一份儿清汤,两份米饭、再烫一壶小酒来。”
宣逸不自觉间全按着孟澈口味偏好点菜,一溜儿说完大气不带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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