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红了,使劲擦了擦嘴:“没有,我只是吃了一块。”说罢,她伸手摸向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喏,我特意去御膳房顺了几块,你尝尝?”
傅言卿一脸正色:“我说了,我并不爱吃。”
赵梓砚歪着头,盯着傅言卿,眼里满是笑意:“我记得了,你不爱吃甜食,尤其是鸳鸯糕,你最是不喜,下次定不再犯。”
听她刻意强调鸳鸯糕,傅言卿怎么不明白她分明晓得自己最爱吃鸳鸯糕了,想来这小家伙除了夜里,白天也没少溜过来。
有些尴尬地白了赵梓砚一眼,傅言卿清咳一声,将自己课上誊抄的书卷递给赵梓砚:“坐好了,今日给你讲几章《中庸》。”
赵梓砚没进过学,目前所学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偷偷摸摸趁人不注意,偷听赵墨笺读书,或溜进弘文馆听太傅上课。学的太杂,且一知半解,傅言卿便会在她来时,教她念书。
外面虽应傅言卿要求,不用守夜,可两人也不敢大意,傅言卿同赵梓砚靠的很近,低声念给她听。这种亲密,对于自小缺乏关爱的赵梓砚而言,让她分外依恋,她目光忍不住便落在傅言卿身上。傅言卿比赵梓砚长了两岁,生的白皙灵动,再加上二十多岁的灵魂,这看似稚嫩的人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内敛,让人觉得莫名信赖。眉宇间的认真恬淡,让赵梓砚欢喜的不行。
察觉到她的走神,傅言卿敲了敲她的脑袋:“发什么呆?”
赵梓砚回过神有些无措,捏了捏手指,突然将自己之前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说了出来:“你叫她阿笺。”
傅言卿愣了片刻,最后才到应该过来赵梓砚说的是什么,轻声道:“所以?”
赵梓砚吞吞吐吐道:“你……你叫她阿笺,我……我与你相处许久,你都没这么亲密地唤我。”
傅言卿没想到她竟然在意这个,眼里带了丝柔和:“那你希望我如何唤你?祈安不够亲密,那阿安?”
“不要。”
“嗯,那安儿?”
傅言卿嗓音一贯柔和,此刻压着嗓音,这声安儿更是温柔如水,还透着股宠溺,听得赵梓砚心花怒放,脸上强自矜持着,偏生不知道她自个儿脸都兴奋得发红了。
解决了这个心头疙瘩,赵梓砚终是收了心思,她颇为聪明,悟性也很强,不过听傅言卿读了一遍,她便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让傅言卿忍不住赞叹。教授一个乖巧聪慧的学生,对于傅言卿而言,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等到讲完两篇,傅言卿怕累着她,催着她回去。
看着赵梓砚离去,傅言卿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糕点,忍不住勾了一抹笑。
自从与赵墨笺一同入弘文馆后,傅言卿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皇家子弟的课业从来不轻松,每日除了要听太傅讲经,还得抽时间一起论经。大夏乃是以武定国,以文安邦,骑射武艺亦不能少。因着开国皇帝乃是女子,大夏风气比之周边国家开放许多,这也使得皇子和皇女享有同等继位权利,因此在学业上,也不会有所偏颇。
傅言卿上一世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虽然年纪小了,这身体不同往日,可是技巧能力却在。当着众多皇室宗亲,她自然不会出风头,却也不会太过藏拙,毕竟,她心里明白,对于自负的赵墨笺而言,只有她不过于糟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无论难熬与否,日子终究是一天天过去了。
四年后
景泰十七年十一月初七,又一次万寿节如约而至。而傅言卿也度过了重生后在宫中的第五个年头,随着同赵墨笺母子关系越发密切,和那个唤做安儿的小孩的接触也越发少了,只是对两人而言,对方的已经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此次刻宫内各处倏然忙碌起来,圣上大寿,宫人同贺,所需要的用物无人敢马虎。后宫之中,皇后一位自十三年前就一直悬空,至今位份最高的也就剩萧贵妃了,因此万寿节宫内事宜都是她再打点,一时间对于傅言卿和赵梓砚也没法关注太多。
当今圣上已然四十,却从不曾立储君,朝堂上文武百官上疏,奏请景帝确立东宫之位,以保社稷之安。
景帝虽未表态,可是却也动了心思,只是因着底下子嗣皆年幼,除了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其余几个子女都未到成年。原本大皇子仁孝恭笺,又是景帝亲自教导,最得他心,可是因着沈贵妃与代王一事,他已然不可能再考虑他了。
各宫有心之人也从景帝那探得风声,此次大寿,景帝怕是要借机看看各位皇子皇女的表现了。
萧贵妃自然不肯错过这一机会,让赵墨笺好生准备寿礼,更让傅言卿落了个清净。
上一世这场寿诞过得却不怎么样,原因无它,在宴会结束后,有人借宫外教坊艺人入宫献艺之时混入其中。在宴会散后行刺,当时景帝躲过一劫,前来祝寿的北凉国国主的独子沮渠延却是被杀。
上一世她跟着赵墨笺入宴,当时年少贪杯,提前被送回云烟院,对于事情的始末并不清楚。最后醒来才知晓赵墨笺在那次刺杀中,反应机敏,率先挡住了刺客的偷袭,这才救了景帝,自此景帝也就越发疼爱他。只是这次刺杀,景帝处理不当,导致北凉与大夏决裂,最后倒戈吐谷浑,西南,西北全线遭袭。
彼时朝廷只能督促她父王应战,也便是那一次,父王中箭,军中救治不及时留下了祸根,导致最后病逝。
思及至此,傅言卿顿时眼神沉了沉,她不能让沮渠延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