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慢吞吞地点头,呐呐道:“没、没事。”
“那便好。”
贺瑾绕过常乐公主,缓步下了如意斋前的石阶,不多时便淹没在人群中。
挑了些点心,又买了一盒子的糖,阮蓁吃着酸酸甜甜的梅子糖,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阮成钰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带着两个小姑娘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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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你说我以后还会不会见到他?”回了竹肃斋,常乐公主仍在回味着方才的情形。
“从前我以为徐朗和你哥哥就是我见过最俊的人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人!”常乐公主暗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跟上去瞧瞧,好知道这样好看到极致的人究竟是哪家的公子。
阮蓁看着她捶胸顿足的样子,塞了一块翠玉豆糕到她嘴里,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了想,道:“可是他看起来比大哥还要年长。”
阮蓁口中的大哥是阮渊的长子阮成宏,过了年便十八岁了。
这有什么的。常乐公主撇撇嘴,“可他就是好看啊!比谁都好看!”
“也不是……”她看了看阮蓁,又收回方才的话,“也就、也就比你差那么一点点。”
她拇指掐着么指比划了一下,道:“就一点点,不过他是男人,不能和你比。”
不能比你都比了,阮蓁乜她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又道:“我看他手上拎了好大一包点心,你不是说如意斋的点心很贵吗?他买了那么多,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
“是啊……”常乐公主趴在小几上,慢吞吞道:“我四哥上回说要给我买一个月的如意斋的点心,这两天总说自己的体己都被我刮没了。”
她哼了一声,又道:“我才不信呢!四哥就爱哭穷,他可是太子……”
怎么拐到太子身上去了?阮蓁只得明着说:“你从前不是跟我说过,如意斋的点心大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才买得到的,只有银子是不行的。今天那个人应该也是个当官儿的吧……”若是哪府的公子,常乐公主早该见过了。
阮蓁刚说完,常乐公主就精神一振,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她从榻上一跃而下,捧着阮蓁的小脸亲了一口,道:“阮蓁!你好聪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边嚷着一边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阮蓁看着她的背影,嘟囔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满朝文武那么多人,她怎么找得过来嘛!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仗着皇帝舅舅疼她,就把臣子叫到面前来挨个看呀!
而且……
阮蓁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如果找到了,常乐公主要做什么呢?总不能嫁给他吧,她还那么小,等她长大,那个人就老了呀!
霍成本就不欲久留,他此番回来除了要给阮蓁过生辰,他着实还有件要紧的事要去见成帝。
前些日子霍成的人马在北疆一处荒漠中发现了羌戎赤翟王隗罡的踪迹。隗罡是前任羌戎王隗炎的哥哥,当年和隗炎争夺王位失败,被驱逐出王城,也正因此逃过一劫。这隗罡素来阴险狡诈,心知自己落入霍成手中恐难生还,被抓之时便当着众多人的面赌咒发誓,口中直嚷着若他重回王城定然率羌戎十四部向大奕称臣云云。
羌戎风土习俗与大奕有诸多不同,且两国交战多年,家恨国仇早已深入两邦臣民骨血。自去岁霍成屠了羌戎王庭,这半年来朝中众臣为了如何处置羌戎人多有争执,成帝也颇为头疼。若隗罡当真能如他所说自此对大奕俯首称臣,自然再好不过,可也要提防着他,以防他养精蓄锐,再犯边关。霍成此次便要入宫与成帝商讨此事。
将手中的银笼交到念夏手中,霍成同阮泽告辞,刚要转身,余光却瞥到了阮蓁,他脚下一顿,稍作思忖,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竟鬼使神差地解释道:“我尚有事要入宫见陛下,你……好好养身子。”
“哦……”阮蓁撅着小嘴,一根小指头慢吞吞地戳着笼子的围栏,就差脸上写着“不情愿”三个大字了。
见此,霍成皱了皱眉,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凝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欲走,却觉衣角一滞。
小姑娘仍是不甘不愿的,小手紧紧抓着鹤氅的一角,仰着玉白小脸儿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回头看来,她瘪了瘪嘴,道:“大哥哥再见。”
“嗯。”
霍成看着她那张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眸中闪过些微笑意,点了点头。
她这才放开他的鹤氅,退后一步,瞧见一旁的徐朗,也道:“徐朗哥哥再见。”
这回倒是容易许多。
因着俊朗的外在,徐朗素来受女儿家的喜爱,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差别待遇,而另一人竟是让邺城贵女闻之丧胆的霍成,他不由摇头暗笑,亲昵地摸了摸阮蓁的头,“好好养病,等身子好了,再来徐朗哥哥家做客好不好?上一回的华容道还没教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