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明瑜是有问题想问的,比如……什么时候考《女诫》。
明瑜看了眼两个姐姐,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把这几个字咬碎了咽进肚子里。
她朝着问柳轻点了下头,话音便随着她转身的动作一起落了下来:“我明日再来向祖母请安。”
明瑜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又甜又糯,一缕缕地绕着,慢慢地升到了半空中。
问柳的下半句话都还没说完,再往门口望过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明瑜的身影了。
她急得额头渗出了点汗,刚深呼了口长长的气,胳膊上就一轻——阮清禾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
“那我今日也不打扰祖母休息了。”阮清禾微皱了下眉头,视线随着明瑜离开的方向转了一趟,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眼角的弧度也往下垂了几分,她对着问柳笑了笑,转身的时候嘴角不动声色地沉了下来。
“哎,妹妹你……”
阮清霜还有些不明状况,话尚未说完整,就被半路转身的阮清禾拉着一并出了门。
两人走出几步远,后面的问柳还能听到大姑娘不满的抱怨声。
问柳叹了口气,拿着蒲扇扇了扇燃着的香炉,沁人心脾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升腾出来,能让人放松不少。
可惜了那两个姑娘,谁都不如三姑娘会讨老夫人欢心。就连这安神香,都是三姑娘从宫里求着太后带给老夫人的。
问柳心不在焉地扇了几下,这才放下了扇子,绕过屏风进了里屋。
祖母回来这天,明瑜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整夜无梦,直到次日辰时才被画屏叫了起来。
明瑜昨个儿晚上睡得早,靠在床榻上等着画屏去端热水的功夫,已经清醒地差不多了。
画屏伺候她的时间不短,很快就驾轻就熟地给明瑜梳洗打扮好。
把最后一绺长发梳下来的时候,明瑜突然指了指妆奁里的白玉簪子,然后透过对面的铜镜里看着画屏开了口:“画屏,你还记得这支簪子吗?”
画屏的手一顿,视线在那支雪白如羊脂的玉簪晃了一眼,再一抬,就看到铜镜里面,十几岁的半大丫头皱着两条小巧又秀气的眉,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明瑜的相貌是随了夫人陈氏的,一双玲珑的杏核眼灵动清澈,眼尾又是微微扬起来的,相比于陈氏的温婉端庄,又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妩媚。
这样的容貌,自然是极漂亮的。
画屏不自觉地就走了神,还是明瑜随手拿了一支簪子在铜镜上轻磕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当然记得。”
顿了顿,画屏又加上了一句:“这是少爷在姑娘生辰那天送的礼物,咱们姑娘可喜欢了……”
“呸!”
明瑜急急忙忙地打断她,装模作样地啐了一声,“谁喜欢了……都入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画屏也不说话,十指在明瑜柔顺的长发间穿过,只是抿着嘴笑了一下。
那支白玉簪几乎要被明瑜藏在了妆奁的最里面,画屏以前就在想,三姑娘必定对这东西宝贝着呢,恐怕磕了碰了的。
如今被明瑜这么一说,倒是真应了她的猜测。
“殿试就在这两日,少爷也该从宫里面回来了……”画屏把方才给明瑜梳妆时弄乱的首饰整理好,忙活的时候还不忘安慰想哥哥的明瑜,“小姐前几日入宫的时候没见到少爷吗?”
少爷她没见到,和少爷差不多大的好看公子倒是见了一个。
可惜……这公子爱捉弄人了一些。
明瑜双手支着下巴晃了晃头,“太后身边那个管事的公公就怕母亲跟我碰上别的人,一路上都派人盯得紧呢!”
明瑜口中“别的人”,自然指的是太/子/党。
一想到这些明瑜就头疼,三皇子那婚事,非得想办法在定下来之前推掉不可。
但是这些都没必要跟画屏这丫头说,明瑜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才把视线收回来,轻巧地跳下凳子,跑到桌子边去用早膳了。
明瑜用过了早膳,又在院子里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等辰时过了之后,才带着画屏去了竹锦阁给老夫人请安。
这会儿太阳明显大了不少,暖洋洋的阳光把整个院子都照的明朗了许多,洒在明瑜脸上的时候,便把她本来就干净的肌肤映得有些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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