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被谢二牛挑中的这头黄牛约莫三尺高,眼睛灵活,皮毛光亮。鼻镜处有汗珠,鼻头红润尾巴时不时摆动几下,敲起来竟有几分憨厚可爱。
牵着它的老丈见谢芳盈几人在他摊位前下,忙介绍道:“别看我家这牛生得高大,其实今年才一岁多。我家之前就有一头母牛,这头小牛就是那母牛下的,当时没舍得卖,就养在家里。家里老婆子养得精细,可今年有地方遭了水患,粮价越发贵了,现在家里连人都养不起,何况再多养一头牛?我这才不得已拉它出来卖。老汉我也不求能卖多少银钱,只求给它找户心慈的人家。”
他家这牛年纪虽小,确实养得比别人家的都要好些,只看皮毛这么干净,就是那几头成年牛都比不上的。
谢二牛心下满意,问道“这牛要价几何?”
老丈答道:“二十两银子您牵走。”
二十两?谢二牛惊讶道:“您这要价也太高了吧!”
老丈回道:“这位爷说笑了,现在连粮食都涨的那么贵,何况是牛!这种牲畜不只能耕地,能做活,能拉车,着急了还能宰了吃肉,这价可不就跟着粮食涨吗?我这牛我要这价钱可没诳您,现在啊,都是这个价!您若不信别处问问?”
谢芳盈觉着这头黄牛就很不错,奈何谢二牛却觉得这老丈要价太高,硬是拉着三人又在另几头牛的主家跟前转了一圈,等一圈儿下来,四人方才知道,原来这老丈说的不假,现在的牛价确实很高。
看来看去,四人竟又回到了那老丈处,这老丈见谢芳盈几人又返回来,倒也不恼,含笑道:“老头子就知道你们肯定得回来,诺,还是我们家的牛养得最好吧!还是那句话,二十两银子牵走。”
谢芳盈几人这次倒没再讨价还价,付了银子,就牵着牛走了。
有了牛还不够,还得再要辆牛车才能把谢芳盈买得东西都带回去。
当然,那些东西四人一牛连拿带驼也不是带不回去,可这牛车迟早都要置办,楚佑又说自己和县里的木匠相熟,就索性这回买了。
三人跟着楚佑到了县城里的木匠家里,这位木匠姓叶,楚佑和他打了几句嘴仗,就问起了他这儿还有没有现成的牛车。
叶木匠道:“这水祸一来,我这儿以往晾晒好的木头都白瞎了,哪还有那闲心去做多余的牛车?!”
这意思,不仅没有现成的牛车,想再买也要等些时候。谢芳盈心里遗憾,刚做好今日要拎着东西走回家的心理预防,就听楚佑仗着自己和木匠关系好说道:“你这几日可急着出门?”
叶木匠道:“我这儿连生意都做不了,哪还有闲心出门?正烦着呢!”
楚佑听了就道:“既然你这几天不出门,就把你家里的那架车给我吧!”
谢芳盈闻言惊讶的看了楚佑一眼,她见过的楚佑都是勤快又有些腼腆的,哪里见过他这硬夺人家牛车让木匠自己再打一副的架势?
谢芳盈惊讶,叶木匠倒是不恼,他和楚佑多少年的交情了,别说送一辆牛车,就是送连牛都送了也不会不乐意,还是那句话,反正现在做不成生意,自己也没心思出门。
他笑骂了楚佑一句,看着谢芳盈问道:“这是弟妹?”
楚佑答道:“现在还不是?”
叶木匠佯装恼怒道:“你小子都快有媳妇儿了!亏你嫂子还老念叨着要给你做媒呢!算了算了,今天看在未来弟妹的面子上,就饶过你这回,牛车就送你了。”
楚佑冲他一笑,朝谢芳盈拱手道:“那我就多谢未来媳妇儿了,看来还是未来媳妇的面子大。”
谢芳盈被两人说得面上羞臊,知道男人都爱面子,又不好在外面伤了楚佑脸面,这些天相处以来谢芳盈虽觉楚佑心性豁达,但想到他日后的地位,还是含羞的低下头,只在心中暗骂几句。
心里一句没骂完,就听楚佑对叶木匠道:“我也不占兄弟这便宜,今日我要是真就这样把这牛车拉走,嫂子不会说我,哥哥你怕是要跪上几晚的搓衣板了。这样,我家里有些为新房准备的木材,晒好了还没来得及打成家具,我今日把这车拉走,明日把那些木材给哥哥送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