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底下的人都安顿好,谢芳盈这才问领头的人:“一路上可还顺利?现在可有水匪什么的?”
那领头的道:“托主家的福,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水匪有也是小猫三两只,被我们兄弟齐心拿下,已经将其扭送官府了。”
听他这样说,谢芳盈心里就有了底,看来从蜀州到苏州,杭州两地的水路还没有乱起来。看来下一回自己也能和他们一并去那鱼米之乡走走,她现在有这么多人要养,不能坐吃山空,总得弄点挣银子的买卖。
谢芳盈又问了他从哪家买的粮,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江南的粮价几何,可有大户人家售卖粮食等等。
这领头的一一答了,又说了些沿途所见的奇闻异事,这一问一答间竟就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谢芳盈察觉口渴方才醒悟聊得久了,这才放他回去歇息。
这领头姓温,今年三十多岁,原来在大户人家当过庄头,大家都叫他温头,和主家说完话他就往自己家走,他们一家子的身契都在主家手里,好在这个主家比他以前和媳妇呆过的那几家大方,他们一家在这庄子里有屋子住着,就是一走一两个月家里只剩下女儿和媳妇他也放心。
像他一样成了家的人都住在主家给盖的这栋小楼里,也不知道这房子主家是怎么建的,就二十丈大的房子,不仅有一间大屋两间小屋,还单独辟了厨房和茅厕出来。
这屋子是真方便,拧开水管子就能自己往出跑水,拉屎还能坐着拉,完事一冲就行。他家媳妇女儿都爱干净,还学着主家在家里养了几盆花,屋子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一股子香气,还别说,这干净的地方住习惯了,这出去呆了一个来月,他哪哪都觉得不干净,满脑子就想着回家。
回了家他媳妇果然已经给他烧好了热水,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洗去一身尘土,穿上带着皂角香气的衣服,喝上一碗媳妇煮得热汤面,温头这才觉着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媳妇一边收碗一边问:“当家的,主家说但凡十五以下的不论男女都能去学堂里读书识字,你说咱们家丫头去不去?”
啥玩意?他才走了两个月,庄子里都有了学堂?
温头边想边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他媳妇说道:“可不是,主家说看收留的那些流民里有本事的人不少,又看有的人年纪大了怕是干不了什么农活,就干脆让这些人把自己会的东西交给庄子里的孩子,孩子们长大了也能多一门手艺。”
温头好奇道:“学堂里不能就光教孩子学手艺吧?不教识字怎么能算是学堂?孩子们跟里面净学些啥?”
他媳妇道:“都叫了学堂哪能不教识字?!我跟你说,学堂里教识字的是个女先生呢!人长得那个好,四十多的人了看着就和三十出头似得!我打眼一看就觉着她和咱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这不,张森你知道吧?挺精神一小伙子,就被这女先生给迷住了!硬要娶人家做媳妇,这不,过些日子两人就成亲了!”
听到熟悉的人名,温头一下就精神起来,他问自己媳妇道:“真的假的,别是你又听那些三姑六婆瞎说的吧?!”
他媳妇道:“这还能有假,主家都说了要给两人主婚哩!”
温头嘶了一声:“那张森那小子的媳妇岂不是就比他大出二十岁去?”
她媳妇一脸向往的说道:“那可不,我也不求四十岁的时候还能有个大小伙子想娶我,只要我四十岁的时候能和解先生一样年轻我就满足了!”
听了自己媳妇的话,温头咬牙切齿道:“怎么,你还羡慕上人家了?!”
他媳妇没察觉出危险来,仍自顾自的说着:“那可不,羡慕人家的人多着呢!别看那些老婆子们一个个背后骂着人家狐狸精,可要是能让她们成了她……”
他媳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头一把扛在肩上往自个房里一扔,他本来就憋了一个多月的火,回来之后婆娘还敢羡慕别人四十多岁还有个大小伙子想娶她,这婆娘再不收拾,怕是要翻天了。
去江南的大船回来了不到半月,谢芳盈就让人帮解先生和张森操办起了他俩的婚礼,就在婚礼当日,谢芳盈原来在山上的住所里,九死一生逃回家的楚祐听到谢芳盈留下看屋子的人说今日是他们解先生的婚礼,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