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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当然不觉得自己会比任何人差,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让妻子过上比嫁给那几个人都要幸福的生活,可有自信是有自信,现实是现实,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比不上那两个人,他就是再有自信,难道心里不会忐忑,不会不安?
别忘了,他只是一个久居深山的二十多岁的猎户,他唯一比别的猎户强的就是读过几本书。
在昨天一天里,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自家小媳妇的态度了,不论是连他说要造反都没反对,反而还拿出全部积蓄支持,还是替他照顾李叔,安顿同袍,甚至就连在知道自己只有那么一点积蓄的时候都没有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这样的小媳妇太好,好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期待更多。
然后期待更多的问题就出现了。他的小媳妇对他太客气,客气的就像自己不是她的丈夫一样,为什么小媳妇那么喜欢谈正事?天知道他只想和小媳妇坐在一起说些闲话家常。
若是起义后的楚祐听谢芳盈说那些正事必然是会十分认真的聆听,那时候的他也不一定会再想听谢芳盈说些家常,可现在就是现在,楚祐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多少年以后的那个天下霸主,现在的他,只是个二十多岁,刚刚服完兵役回来,因为看过几本书对时事比别人看的清楚一点的猎户。
谢芳盈再怎么也想不到已经和自己说过要起义的楚祐,上辈子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天下霸主会对自己说起铁矿的事来是这个反应,难道他不应该是对此十分感兴趣的吗?还有说自己对他太客套了,可谢芳盈本来就是个新手妻子,又没怎么来得及和楚祐相处,她所参考的相处模式都是上辈子见过的模范夫妻,人人都赞许他们相敬如宾,谢芳盈这才学着来,可楚祐原来不喜欢这样吗?
见谢芳盈微垂着脑袋不说话,楚祐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事儿太多了?他不忍见小媳妇低落的样子,大手伸过去牵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先道歉道:“你别伤心,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一些,是不是吓到了你?”
楚祐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想亲近小媳妇的想法是有错的,谢芳盈听了他的道歉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她的手还被楚祐握在手里,秋日早上风凉,热意此时却一股股的从楚祐的身上传来,活了三辈子的老女人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晕,这一笑也是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她只是在笑过之后说道:“你还说我客套,可你不是也在给我道歉吗?你还说我呢!”
这句话里,就带了几分娇嗔的意味。
楚祐闻言喜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永远不用和我道歉,可我有什么不对,却一定要和你道歉,把你哄高兴的。”
想到楚祐是在自己刚刚说到铁矿时提出的问题,谢芳盈心里隐隐猜他不喜欢自己提到这个,想想最近也没什么正经事,她自己又实在不习惯和人诉苦,就说:“我还没听你说过你在边塞的事呢!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她这一问正和了楚祐的心意,楚祐面上的表情顿时就软化了些,他看着谢芳盈的眼睛也柔和的惊人。
到饭堂的这条路上,谢芳盈听楚祐说了一路边疆的事,多少些他同袍的事,也有发生在他身上的,有趣事,也有让人泪目的事,两人越说凑得越近,楚祐握着谢芳盈的手也一直都没有分开,看两人亲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谁能猜到她俩就在刚刚还绊了两句嘴?
一路聊(虐)天(狗)进了饭堂,见庄内众人此时都聚在此处,或四人一桌,或八人一桌不等,面前都摆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盘子,盘子上分了几个格分别盛放着饭菜,还放着一碗糖粥,楚祐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不由好奇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大家一起用早膳吗?”
谢芳盈解释道:“这是饭堂。大伙吃饭都来这里,我也常来,只是有时候实在太忙会让人给我带一份到屋里吃。”
这饭堂是谢芳盈根据上辈子学校食堂而建的,里面的桌椅餐盘也是专门定制,庄子里大家都分工明确,有家室的也少,有了这饭堂,不管是她管理也好,还是众人吃饭也好,都方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