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战一个箭步冲到梁姬身旁,伸手便钳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嘴里含着什么剧毒的药物自裁。
果然,从她无法闭合的嘴里挑出了一颗小小的蜡丸。
“搜她身上还有没有辰香。”梅兮颜警惕地重新检查四周,并吩咐道。
路战从她腰间搜到两个扁扁的小瓶子,瓶口只有一根小指头粗细,将里面的粉末取出来试了试,有一瓶是辰香,另一瓶没有味道,也来不及去查看到底是什么。
请吕青野看好梁姬,路战取了弓箭,割下几十块梁姬棉衣的衣襟,裹在箭头上,再撒上一些辰香的粉末,跑来跑去从不同的方向和距离向林中各处射箭,用来迷惑敌人。
“这个味道有什么办法能掩盖?”梅兮颜正在探查,在林中遇到路战,问道。
路战摇头。用其它的气味掩盖一样有示警的作用,要么就是脱了衣服离开,这招夏天可以用,现在却不行。没有办法消除,所以只能被迫等着暴露。
整片空地上,只剩下吕青野能活动自由,伸手探了探梁姬的脉息,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的脸,余光又扫了眼她的右肩。
“脉搏很平稳,伤势不重。”他开口说道。
“世子对我早有防范?”梁姬把视线尽量往下移,看向架在脖子上的剑锋。
“只是稍有一些怀疑。我们从铁壁城东门出去后,五十名士兵全部被杀,剩下的人也几乎苦斗到脱力,而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却活了下来,有些侥幸。”
“若不是世子一路上保护,我确实活不下来。”
“你太谦虚了。能把香粉撒到鬼骑身上却不被他们发现,这已是常人所不能。”
“为什么不揭穿我还让我跟着你?”梁姬不再辩驳,问道。
“你之前的嫌疑还是太轻,伏兵很可能是早就算计好的,不一定与你有关。在铁壁城也没有发觉你有任何异样,只好继续带着你,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为了这个把自己陷入绝境,愚蠢。”
“不只是我,还有枢国国主,我们都想知道你会和谁联络,又用什么手法联络。”
“第一次你们查不出来,这次自然也不会查出来。”
“你是屠一骨派来的?”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另一个名字实在不忍心问出来。
梁姬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梁姓,似乎姜国最多。”吕青野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换了一种方式,好似喃喃自语一般若有似无地念叨着。
梁姬的眼睛稍微眯起一点点,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确实在越国待得久了,以为处处都和乾邑一样平和。”吕青野叹口气,笑着自嘲道:“作内应的谁会傻到用自己的名字呢,巴不得取一个能混淆视听、最好能祸水旁引的。”
“别试探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从我身上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吕青野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身份。顿了顿,才问道:“你说自己十九岁,见过战争吗?虽然这十一年没有大的战争,但越国和朴国也发动过几场小战争,你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吗?”
梁姬沉默。
“我见过。不只小战争,之前的六国大战我也见过。这次越国攻打铁壁城,死了不过几万人,而那个时候死了近百万,还不包括被灭的岑国和被吞并的南仓的人口。活下来的将士们说尸体漫山遍野,流血漂杵,血液浸入的土地,如果折断上面的植物,植物的叶茎里流出的都是红色的液体。
“我在去越国作质子的途中,看到了各国逃难的百姓,各个蓬头垢面。贫苦的拖家带口,每人背着一个大包袱;稍有一点资产的,推着小车;富有的也有,赶着马车。人人满脸焦虑、满身疲惫,看到穿着士兵服饰的人,便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仓惶、发抖。”
梁姬闭上眼,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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