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随即,珀宸回头对一个手下吩咐。
“呃?”那人诧异,不明白珀将为何这样说,然而又不好忤逆上司的旨意的他,也只好领了命,独自回身往皇城里走去。
“我们走!”吩咐好一人回去禀报太子,然后他异常决绝的语气,头也不回地先行了去。
身后剩下的五个随从讷讷相顾了一眼,谁都没留意到他心绪的波动,只好也跟了上去。在属下眼里,那可是个铁骨一般刚毅决断、不容任何情面的上司,即使是面对皇城的太子也顽固不化。
毕竟那是太子面前最红的人嘛!兰泱姑娘若是有什么乱子,那也是珀将一人的事。几个人心里各自暗想,便也坦下心来,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穹荒,砂流大陆,遥远的西部云端——流塔。
塔楼里的神秘黑衣男子俯视脚下的穹荒大地,默然伸出手去,触了触刚飘至眼前的浮云——那云无形无质,瞬间如白烟消散在他苍白修长的指尖,然后融于苍渺的云海之间。仿佛两百年前的羁绊,终究都已过往云烟,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天地都再与他无关。
他已经来这里两百年了,每日隔着云雾,靠着遥感灵力在脚下那片穹荒大地,寻觅那个曾是宿命里的另一半——那个至死也没能在一起的人。
虽只是一缕幽魂,然而毁天灭地的灵力却让他死后的灵魂有了能够在天地间继续生存的权力。只要不见日月,他依然可以选择在寂寞的岁月和虚空里活着,只是永远也回不去头顶那触手可及的云海之上、他的故土、气势磅礴的穹苍空阙。
漫长的岁月,让他几乎已经淡忘自己曾是那里的王,也忘记曾膝下也臣服过无数人。如今的他只是孑然一身,身边只有一位曾经陪他一路走过的深爱他的女子。
他虽拥有天地间无与伦比、永世不衰的惊世容貌,一生却只能在云海里游荡。包括生前也从未触及过一次云海之下的那片土地,甚至都不知道人间是什么样子,陆地的土是什么颜色,大陆的空气是什么味道。
他虽有一张阴郁绝世的年轻容貌,却只是顾影自怜,也不曾孤芳自赏。然而,在看到苏祺与自己酷似的脸后,他便用了三个月与空城少主相处的时间,把苏祺的过去和现在全数看尽。
然而虽然是震惊于读到的东西,却遗憾的是自己并没有预测这个少主的未来和命运的灵力。但是他已经肯定了那个人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已经六个月了,那个苏祺还会回来吗?”
忽然间,身后女子极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也打破了塔楼里深沉的寂静。
百年来,流塔里除了萦绕在四围稀疏流动的云烟,再没有任何生物。岁月枯燥,虽生犹死,两人的心已然如沉封深海,神情和音色都充斥着悲凉。
黑衣男子俯视白雾云烟下的大陆,眼神淡淡,沉吟许久,才缓缓冷笑:“空城气数竭尽,绝望了,就是他来求我的时候。”
“看到了吗?”他忽然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遥点脚下云雾缭绕的大陆的某一个黑点:“穹荒的人已经开始等不及了,那些贪婪的凡人,只要控制了他们的欲望,就终会为身为冥灵无法见天日的我,心甘情愿的办事。”
“我不但会读人心,更懂人性。两百年前的我已经为苍生负出了自身、负出了至爱、负出了生命。两百年后,我只求苍生允许我完成百年前终死都遗憾的夙愿,如果苍生与我作对,那我只能悖逆天地,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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