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记忆

都是看在眼底。

    他看着面无表情地在自己周围画了好几个圈圈，浅墨色眼眸之中透出几分的嫌弃意味之时，他心中便忍不住笑了。

    他的妘儿竟然也有如此调皮的时候。

    也是，那时候在幼神宫的时候，自己哪次不是被她捉弄呢？

    只是后来她成了光之道的继承者之后，却是一日日将自己的性子改了，这才有了后面的样子。

    但是其实无论她什么模样，他在第一眼于幼神宫看见她的时候便已经死死将她刻在心底。

    犹记得当神宫那位女神官牵着她走入幼神殿的场景，那一刻他原本暗色的神域一下被照亮，原本该生出对于光道神灵的不喜却丝毫不见。

    那时，他便明白眼前的光道幼神对于自己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时常悄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却只引来她的戒备和敌视。

    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心中多么的沮丧，因为他真得很想像其他幼神一样和她交朋友，偏偏他们暗之道神灵和光之道神灵在神界几乎是势同水火，他找她主动交朋友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真实的。

    想想那时，墨胤汎心中莫名感触，神魂融合升华身体的速度竟然一下随着他对于神灵记忆的回忆变快了。

    墨胤汎顿时心念微动，明白这应该是因为神灵记忆正是神魂关键所在的原因，他便开始回忆神灵记忆，不管是那欢喜的还是那绝望痛苦的，统统在他的心魂之中走了一次又一次，对于神道感悟越深的同时，对于记忆之中一些不起眼的细节方面也一一捕捉到，有一些曾经不解的谜题再置身旁观一回竟然便清楚了。

    原来……他的妘儿在一开始就看透了，可是他却没有，打着为他们好的想法做着愚蠢的选择。

    他那时终究太过自负。

    墨胤汎一时心间悔恨交织，反应在正在融合的身体上便是两行滑落的神泪。

    盘坐在他对面不远弹筝的妘兮如何敏锐，一刻抬头，心中便是一般滋味。

    墨胤汎那时自负，她又何尝不是？

    太过骄傲的她根本不曾想过要和他沟通，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万般的差错。

    正是一步走错，步步错。

    妘兮不由停止勾动筝弦，微微闪身上前一步站在了悬浮虚空的墨胤汎面前，轻轻伸手为他擦去了眼泪。

    怪不得师尊总说神界神道蕴育诞生的神灵和下界修炼飞升的神灵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不止是说实力，还是观念和许多方面。

    未曾走过人间炼狱天，何懂天上清华浅？

    “但是，这次不会了。”

    妘兮轻声说着，然后轻柔的伸手抱住了墨胤汎，隔着禁制和神光，即使没有回应，她明白他是能感受到的。

    没想到，就在她抱住墨胤汎的那一刻，墨胤汎身上暗金色的神光却忽然一动，然后将她也一起笼罩起来。

    然后她便一下被墨胤汎的意识拖入了他的神灵回忆之中。

    “墨！胤！汎！”

    妘兮一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叫唤这家伙了？

    现在是这样做的时候吗？

    诺大的虚空一点安全都没有，上面还有宇外邪气虎视眈眈，这家伙就不会做人事吧？

    妘兮有些气恼在心底狠狠叫了一声，但是仙识还是看入了墨胤汎神灵记忆之中。

    那璀璨无限的神光流转整个浩瀚的空间，无数神域之光如同一层层幻梦一般漂浮着，神道法则的波纹旋转虚空，神界众神的神殿屹立在神域最上方，总是散发着该神道的道蕴流光。

    原本该是一片无限神妙之地，但是偏偏最中间无数神灵包围一处，引得一处神空波澜震荡的场景却有些刺目。

    只下一瞬间，一道极为璀璨的白光冰从那些波澜之中乍然爆发，一瞬间璀璨吞噬所有神域虚空，引得整个画面动荡。

    璀璨之中，那绝美的身影一寸寸破碎，只让从虚空刚刚踏步归来的身影瞬间呆滞。

    “不！！……妘！……”

    一瞬间惊痛的叫唤蕴含无限绝望，黑影只一瞬间便抵达光芒中心，伸手触碰却之碰到一片片残留的光影，一瞬间神空便迅速黯淡。

    那一瞬间汹涌的痛，那一刻无限绝望惊恐，下一刻刺入灵魂的无助…..

    啪！

    妘兮的意识瞬间归体，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墨胤汎一巴掌。

    却也顾不得他突破什么，只觉得他让自己看这记忆真是可恶至极。

    墨胤汎缓缓睁眼，红着眼眶看她，她便更恨：“那你又可知，我自爆那一刻的心情？”

    妘兮问着，眼中光芒骤然一闪，便干脆将自己觉醒的神魂记忆传给了他。

    墨胤汎顿时连连色变，全身颤抖之间便重重抱住了她：“妘儿，是我错了。”

    这一声错，说得很是晚了，墨胤汎哑声之间便抱得更紧，看过妘兮的记忆，他更明白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多么的愚蠢。

    “呵！倒也不算你错了，当初谁也没想到那宇外生物竟然那般危险，关于其来历你又不知，而偏偏我知道的时候，你又不在，神灵的谋算如何防得住？谁能想到那时候它就能影响那么多神灵了？”

    后来他们没想到的更多，正是因为防不胜防，他们那时候才会无法防备。

    “不，我早该明白的，是我不该轻信那些家伙，我怎能那么愚蠢得叫你的安全放在别人手中呢？妘儿…..”

    墨胤汎说着，便是有些杀意在心底涌动，纵然那些敌人早已陨落。

    不过正如妘兮最早所言，神魂的记忆其实已经过去，除了修炼之上还能用上，其余的他们都不该去执迷，否则反而影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