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慕锦将目光转向慕忘,慕忘沉默着点点头。她心中顿觉不适,打草惊蛇?说得好听,分明又是偏袒君家!
慕锦眉间紧皱,手用力掐着扶手处的雕花,几乎要起身,她反驳道:“即便有人要嫁祸君墨,那也不能说明他就是无罪的。弑君之举,当时宴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难道还作得假?君家一日不除,风城一日不宁,栖迟大人这是想要包庇乱党?!”
“锦妃言重。”栖迟微微低头,“臣只是觉得,此事蹊跷,不应草草了结。”
“臣也觉得,君大人一事,可再暂缓半月,以待查证。”
“臣复议。”
“臣复议。”
君墨为人谦和,在朝堂之中一向口碑甚好,几次遭难,皆有不少大臣出言替他说情。
慕忘双眸微收,依旧沉默着。苏幽见此僵局,亦上前两步,道:“君家一事,尚有疑点可查。鬼狱地处阴森,君大人又身患旧疾,如此下去恐支撑不住。不如先让君大人回君府养病,派人严加看管,不得离府便是。”
慕忘思量了一会儿,沉声道:“就按苏相说的办吧。”
“王!”慕锦急得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以!君墨他是……”慕锦喋喋不休地说着,突然发现慕忘阴沉的脸,还没到尾煞,那些话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慕嵩不在,如今慕家的重担可就压在她一人身上了。以前慕嵩反复交代过她,一定不能让君家有翻身的机会,必要的时候可以打压一下司空焰。她皱眉看着司空焰,心中的不甘又添几分。
今天这样的机会,不是时常有的。况且,栖迟提出的不过是疑点罢了,而非是实打实的证据,只要她再争辩几分,也许就能将事情定死了。对!她今天就算迁怒了慕忘,也不能让君墨活着走出生死殿。
“不行。”慕锦愤而起身,“我不同意,疑点终非证据。如若今日王放了君墨,谁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故?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栖迟大人说司空氏嫁祸君墨,哼,我倒是觉得君家与司空家本为同谋,只是后来司空家得手了,便反咬一口!”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栖迟的眉眼笑意盈盈,似乎另有深意。他道:“锦妃所言,也有些道理。”
司空焰目光一寒,栖迟什么意思?方才还帮着君家,此时怎么又突然改口了?
听到栖迟的话,慕锦又添了几分信心。她走下殿,冷道:“还有,司空焰三番五次闯入鬼狱,肆意杀人。其罪当诛,不可饶恕!慕锦在此,代表整个慕家向王进言,请王下令,将君家与司空家,斩草除根!”
“轰”的一声,殿内砖瓦尽裂,红色的剑气久聚不散。
听完慕锦的话,司空焰再也忍无可忍。
温绥、师父,还有整个君家与司空家,斩草除根?
她缓缓走向慕锦,殿内的幕帘似都低了三分,生生地将气氛压了下来。
慕锦看着她杀气腾腾的双眼,隐隐不安,却努力保持平静道:“你想做什么?”
慕忘见此情形有些吃惊,很快就明白了栖迟的目的。他看向一旁,栖迟的笑意果然更深了。
“王。”苏幽在侧,突然低声提醒道。
慕忘的手在袖中暗自握紧,最终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司空焰的剑在空气中蜂鸣不已,她每走一步,剑气就强一分。
慕锦的额间开始渗出汗水,司空焰现下已是风神,灵力远超自己。如若是真的打斗起来,自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慕锦快速在面前聚起一道灵墙,恐惧如墙面一样蔓延开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别想——”
狂躁不安的气浪将恐慌推向极致,她话音犹未落,长剑便呼啸着对准她穿膛而过。灵墙四分五裂,慕锦无法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剑,血从缝隙间破出,绽成朵朵彼岸花,花枝缠绕着爬上剑身。
天地在慕锦的眼中模糊起来,光影碎成深浅两部分,深的不断向外逃窜,浅的不断叠上她的双眼。慕锦的意识缓缓消散,她想要挣扎,但对死亡的强烈恐惧逐渐淹没了她。
永坠混沌之中,天地弃之,神明弃之,众生弃之。
只在一瞬,司空焰将剑抽出,那朵缠绕剑上的花枝亦四分五裂。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走去,长发如瀑飞散。使人心神恍惚的,还有她那飘渺在空中的话语:“我司空焰,以风神之躯,弑风城皇族慕锦——引汝魂归冥路,不复尘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