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套在脖子的项圈咒骂。
不抱任何对方会回应的期待,只想为方才亲眼目赌的惨剧宣泄涌现的不满。
果然,凶狠如机关枪连环的攻势,让对方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发声器传来许久未听见的巴兹大叔老成的声音。
如果我猜测没错,他可以像往常一样,把我的言词通通当成废话,将收音器直接关掉拒听,而他这时却没有那么做。
一开口就狠狠地调侃我一番:
「我的错觉吗?那个喰兽,对,没错喔,我虽然已经是渐渐到了需要带上老花眼镜的年纪,但那个喰兽看见同伴被杀却无法相救,竟然发出悔恨与愤怒的情绪。」
「承认自己是老头子的同时,是不是该理解捉弄人要被轻易原谅,也是有年龄限制的。我警告你,趁我还保有理性的几秒间给我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到底是什么?还有刚才那个女孩子怎么回事?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丢在这满是凶暴野兽的森林,自己则在远方看表演,欣赏用餐过程,很有趣吗?」
项圈发声器沉默一阵子。
即使他明白自己的过错而一语不发的深沉反醒,就算是真心我也绝不说出「原谅你」那三个字,绝不。
果然,他没有在反省。
「妳……是不是忘了我告诉過妳的事?那句我可是有录音喔。所以,会看见自己无法接受的画面是因为妳违反允许,在人造森林里待了一礼拜又多一天吧。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会延误接下来的实验。违反规则还厚脸皮赖在那里不走的人会遇见不合胃口的事,责任全都是自己要承担的,妳明白吗?幻想是妄想拥有的!」
他思维逻辑如此的扭曲,我感到惊讶。他提出的「实验」两字让我燥热的胸口再度灌满怒气:
「意思是说,除了我以外后面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女孩子(只是比喻)会被丢入这座人造森林,送给生存于此的喰兽作为狩猎技巧的训练吗?为什么那么做?目的是什么?」
「妳称呼的方式一开始就错了,她们是模仿人类女孩子模样的实验体。作为实验贡献的瞬间,别妄想还能叫做人类。如果觉得那些画面对妳而言不堪入目,那就快点通过实验,成为最优秀的,让我们不用徒劳似的放那些无能的家伙被吃掉。那每一只饲养费都是天价,替我们好好想想吧。因为妳也让我们花了不少钱培养,如果妳能提前达到我们的目标,就能节省不断往海里丢,比山还要高的研究经费。」
巴兹大叔故意避开问题核心自说自话。
我火冒三丈,及腰的白长发仿佛要竖起来了。
吱吱……。
发声器无预警发出断讯的杂音。
与此同时,大地从脚底传来怒吼似的震动。
令人不安的熟悉感又开始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