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向露出穿着袜子的脚趾,孤傲的脸少见地因为诧异而扭曲。
与大叔对谈的过程,若是以往,我不可能被那些敷衍或嘲讽的刺激弄到情绪失控,但大叔实在太令人厌恶,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但套在全身、包括腰部的无数铁环组过重,要获得移动的力量去反击,我需要点外力让肾上腺素分泌。我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大叔吵架来激怒自己。
为了加长攻击的最远距离,我只要获得向前一步的力量既可,但代价却意料外的巨大。
我刚发挥超过身体负荷的力气拖移铁环,肌肉马上传来哀嚎的悲鸣。为缓和,我瘫在地面不断喘息,待心跳平缓,压抑许久的饥饿感又突然回来,强烈如刀割着我的胃。
……食物、高优质的食物,汝,给我奉上。
我苦闷地压下意识里那恼人的孩子(吾)吵闹,遗憾叹口长气。
「哼,才割破鞋子啊。本来想把脚踝以下都夺走。」
大叔看着鞋子的开口做出摇头的模样,流露没言说的可惜。
「订制的皮鞋没了,那很贵呢……嗯?怎么了吗?妳表情在说。嗯,回答妳也无妨,一个是经验,一个是我手上的遥控器。妳身上套着的铁环其实暗藏注射药物的机关,与现在套在脖子上的项圈功能类似。我手上的遥控器能控制铁环往妳的手腕里施打药剂。想要再被麻醉吗?按下去就行了……。」
话语未了,大叔按下按钮。
那给人的感觉就像说好数完123才开枪,但1都没开始说就偷跑了。
电击来自套在右手的铁环,麻痹感瞬间沿着肌肤与神经等传导至全身上下。
我的瞳孔放大,视界刷白,脑部受影响顿时失去功能。
因肾上腺素与更加敏锐的感官作用,时间的感受被拉长——麻痹感只持续几秒,却像陷入无止境的苦痛地狱。
「你这卑鄙的家伙居然……偷袭。」
那持续的效果让我耳朵嗡嗡的叫,因此大叔开口说话时,听起来断断续续:
「是学妳的,也、也是给爱鞋、鞋的复仇。但别、别说我骗、骗人喔,电击同样拥有麻、麻痹效果。」
「可恶的家伙,杀了你!」
「很有精神嘛,再来几次好了。」
如他预言,令人发麻的恐惧瞬间侵略体内体外的每寸细胞。
我脑袋处于一片空白状态,入侵的电流取代脑部发射的电子讯号,使肢体毫无意义的抖动。连带潜藏身后的数条影子手臂,都变成高速且不规则乱劈乱砍的恐怖利刃。
铁链与四周墙壁摩擦出粗糙的声音。
手刀触碰到的一切物质都刨出道道流线深痕。
……那种程度的电击以为能一直压制我可就大错特错!
大叔或许察觉到杀意,在我将意念强行连结上影手化成尖矛突击时,他早先一步收腿——甩动鞭子加入的离心力,多拉长一公尺的攻击也料算在内,又退了几步。
我无所保留,那真的是最远的攻击距离了。
如果最初牺牲测试最高攻击速度的机会,直接加入甩动而延长距离的攻击,以一般人类的反射神经根本躲不掉,大叔的脚踝早拿下了。
当时我并没有想伤害他的欲望,满脑子只有想着运用影手的能力做这种事、那种事的好奇心。
现在想想没做,真可惜。
我仍在享受这副新躯体带来的惊奇,虽然实验体是自己有点怪。但又有新的发现来到时,就会觉得那些烦恼与痛苦全都是无所谓的事。
——流过全身的电流一直都没中断,想想大叔也是个狠心的人啊。虽没有证据,总怀疑他私下跟我有仇。
……才那么一想,下一秒,麻痹感就稍加舒缓。
应该不是刺激身体的电流减弱,而是这副年幼的女孩身躯,好像已渐渐习惯被电,对电击的抗性增强了。
离任意行动还有段距离,但我渐渐取回神经系统的主导权。
……此时,内心深处又传来呐喊「给我食物」,同时比以往更加剧烈的饥饿感让我除了胃如刀割,四肢也虚脱无力,气力被抽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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