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熟悉的光景不再出现成为事实后,做什么事都不带劲。那是为什么呢?在心里我曾经确认过,奈里只不过是我成为父母眼中「稳重、可靠、疼爱妹妹的哥哥」理想里的道具。但那个理想没有维持住。我失败了。若有机会与父母再次相遇,得知我承诺的事未能办到,铁定让他们失望吧。
他们对我的期望就会失去信心。
无法成为认可之人的理想,会让我相当失落吧。
造成我精神疲惫的主因,也许不是没人过问奈里。是我对自己没信用感到厌恶、气愤,所以迁怒到周围罢了。
……啊,一定是。食去我内心造出空洞的黑色球体,它的构成,就是那份对自己的自责吧。
即使明白这些,空洞的感觉仍没有消失。
我不知道被「自责」吃掉的部份是什么。我目前找不到答案……。
洞穴充满着空虚。
我裹着黑大衣,强风从右后挤压过来,但一会儿,仿佛没有阻碍似的穿透我的心房……。
这时,我动动翘高的鼻子,嗅到夹在空气里送来的异味。
不对劲——
——!
「你要干嘛!为什么那么做!」
「……唔。」
有人握着尖刃企图从背后刺我……但行动失败了。
他右臂被我双手反拖一甩,左脸颊直接撞击硬石地。
他马上脑震荡似的,脸部扭曲痛苦地呻吟。
我扭紧他的右臂,使其喀滋喀滋地响,他痛得松落握在手中的刀子。
——哐啷。
我跨骑坐在他背上维持钳制他的力道与姿势。他方才为突刺而奔跑,还没从喘息中恢复过来。待他回过神,我对着男子威吓道:
「再问一次,为什么要袭击我。不回答就把你的手折了(喀啦)……啊啊啊,已经不小心折断了,糟糕。」
我不快点适应这副身体,总有一天会伤害到自己或亲近的人,我早有那种警惕。大概是遇刺而使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所致,一不小心力道拿捏即出错。
可怜的刺客本身眼睛就是眼白居多瞳孔很小的那类。没准备就感受到那份激烈,他痛得眼球上翻露出更多白眼面积,像是快挫死了。但出乎我意料外的强硬意志力仍让他撑了下来。他脸颊刷白,一凸一凹的鼓动胸口猛喘。
……反正还有左手可以威胁。
我对于第一次痛下手段(非故意)伤人仍能保持理性,着实惊讶。
那会是喰兽基因作怪,还是生活的历练影响呢。
我没因此分神,仍盯着男子。因为我对他换手的钳制,他顿时眼睛瞪大冷汗直冒。他中间夹杂喘息,尽力开阖快没血色的嘴唇:
「混账喰兽杂种(呼呼),给我去死!就是有你们的出现(呼呼),我才会失去一切!把一切还给我!」
他努力爆出的第一句话竟是那些,还使尽残余的气力,动用被我制住的手紧抓我衣服前襟泄愤。
我不知如何回应。一方面我初次与对喰兽有偏激思想的人面对面,那是书上与影片都不可能送达到视网膜的感受,一方面我很生气……当然有可能是我多疑。因为我老是觉得他发怒抓住我前襟的手掌,一张一阖的像是在偷摸我的胸……咳。
「去你的死变态……」
「住手,不准你碰她!」
我说到一半,一阵风压过我的背——随风送来的女音截断我的话。
克拉朵从树林的黑暗现身,与爱驹一同在我附近的土泥地止步。
她离开爱驹过来我这,挤开我,并骑坐上男子。
我惊见接续钳制工作的克拉朵,以更胜于我的凶狠暴打男子。
克拉朵的拳头连击落下,男子身体由头脸到背部,发出不快活的闷沉震动。
「我不是千交待万交待,不能将仇恨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吗?讲不听的家伙……什么,你满身酒臭就以为得到为所欲为的权利?还违反门禁,白痴吗?」
「……呜,它不是人……是可憎的……喰兽。」
「我说……克拉朵,就算是为我报仇而表演的余兴节目,但只有单调的愤怒情绪,没其它花样我可不买单喔。对方死了的话,更是臭作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