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已过,一辆轻便的小型马车便从吴府后门出发,直奔着元城城内一家说书人的屋子而去,在接出说书人一家六口后,便往城外一处小农庄去了,那些藏于暗处的探子们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这一幕,不多时,一众官员的案首上便都多出了一份密报。
“这吴皋想搞什么?”
“这白姓说书匠虽说曾是童生,也算是一个拜过圣人像的读书人,论其背景与实力倒也不像是能与吴皋勾搭上的情景,于此便可肯定是这吴皋先去接触他们的,那么这吴皋在这个关头究竟想干什么?”
“这吴皋行迹历来神秘,其机心也是深不可测,要不然也不可能担任清吏部代印郎,他今日行此之举,着实令人想不通,但还是先委派人手去彻查这白姓说书人究竟是何来历。”
诸位官员虽然有些莫名,但还谨慎的委派了人手去调查了这白姓说书匠。
吴府,书房。
吴皋坐在案几后,正持着一支尖毫狼毛笔书写着什么,吴皋作为通过科举考试而踏上官宦之路的士子,自然而然的写的一手好飞白,只是与其他士子不同的是,吴皋不喜欢使用那些羊毫等制式毛笔,却颇为喜爱使用新手才用的狼毫,并且他爱用的狼毫还是尖毫的那种,这或许是他自成为代印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用尖狼毫写出的字笔锋犀利,犹如宝剑剑锋,很是契合他杀人无数的代印郎身份。
现在他用的是写小楷的尖狼毫,笔走龙蛇间,一个一个的小字自纸面浮现,笔锋凌厉,让观者产生有如刀剑临身的刺痛感。
陆默没在书房内,作为吴皋的一个普通门客的他是没有资格踏入吴皋的书房,至于那两个扮作小厮打扮的武者自然也没有什么资格了。
此刻侍立在一旁的是一位捉着墨锭磨缓缓墨的青衣妇人,面容清秀姣好,看面貌似乎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而这是吴皋的二房太太叶墨梅。
二人并不说话,都盯着那张白纸,但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看似两人之间并不契合,但细细去感受却能感受到有种心意相通的味道萦绕于书房周边。
“墨梅,关儿昨日已平安送出城外,此后便吩咐下人们称那白家小子为小少爷吧。”
“夫君,可这白家小子的身份可是有这么多仆从清楚,咱家就算是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也不可能保证对方不会从那些下人们口中知道。”
“这你大可放心,咱家府中的人手全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是不可能走露了风声的。”吴皋没有停下手中的书写,他自打担任了代印郎来,对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全可是时时刻刻的放在心上,家中的门客家将甚至是仆从伙夫都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虽说不上能干,但胜在对自己忠心耿耿。
为官持事上认真,又对自家任何一件小事都如此上心,使得吴皋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
“可……罢了,还是请夫君多多操心此事吧。”叶墨梅对自家孩儿的安危可是记挂得紧,虽然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孩儿送出去,可为了不让孩子受到夫君政敌的伤害,她还是忍耐了下来。
“放心,我会多多加派人手保护好关儿的,至于那些人,此事过后,我一定要一一讨回来!”吴皋将手中的笔猛然掷出,体内内力鼓荡间,使得饱蘸墨水的狼毫笔锋变得如同利矢箭头一样锐利,内力压得急速的风压鼓荡出一声蜂鸣,又听见夺得一声轻响,那毛笔便深深的没入在了吴皋对面的书架上。
“夫君,这朝堂之上的事我也不多问,只是夫君的作风还是应该改一改了,锋芒毕露只会使那些人对夫君你再添仇恨,所以还请夫君稍稍忍让一二吧。”叶墨梅见自家夫君反应如此之凶狠,不禁生出叫自家夫君注意一二的念头。
“我吴皋自幼熟读圣贤之典籍,虽不敢自称将圣贤的道理全部领会贯通,但至少体贴民众之心我还是拥有的,可这些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一心只想着往口袋之中捞钱,全然不顾底下民众会不会因为自己碗中最后一粒米被抢走而造反!他们难道不知道官逼民反这个说法吗?到时候我看他们是打算用什么赎自己的项上人头!”吴皋深知民心的重要性,所以为官还算是清廉,“我有意点醒他们,可他们呢?王八蛋!竟然想抢我的关儿!这仇我吴皋若是不报,实在是难解心头恨!”
“可……”叶墨梅刚想出言点醒陷入魔怔之中的夫君,却被一脸狰狞的吴皋一言打断。
“墨梅,劝我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任何事都不可以阻挠。”吴皋走到书架前,捉着笔杆往外一拔,将毛笔拔出后,转身向原位走去,“此事一过,我一定要给他们备上一份大礼!”
回到原位,捉着笔刚想去砚池之中蘸墨水,却发现笔头已秃,已经无法蘸上一点墨水了,不由得暗恼的将毛笔放下,取了另一只继续书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