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打打秋风罢了。
坐在叶悔肩上的白羽视线开阔,一眼便看到了被护院们包围在内的路九郎,当下便喊了一句“路叔!”
被围在人群正中,喧嚣的人声以及几乎贴着路九郎鼻子的护院,使得路九郎的身上那身被温度烘干的麻布衫子再一次被汗水浸湿,一张胖脸上也是红通通一片。
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同这些明显就是要来巧取豪夺的人撕破脸皮,倒不是路九郎真的怕了这些护院,而是这些护院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他心中有些烦闷。
猛然听闻白羽的一句叫喊,路九郎寻声望去,便自然而然的便透过护院交织的手臂缝隙之间,看到了高过众人一头的白羽以及肩上扛着白羽的叶悔。
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路九郎飞快扒开围在身边的护院,跑到了叶悔面前。
众护院眼见着路九郎扒开他们,来到了一个肩上扛着孩童的青年面前,还一脸讨好、殷勤之色,这种场景,护院们即便是在路九郎落寞之时也是从未见过的,当下有些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一窝蜂围了过去。
“小子!你是谁?”一人狐疑的打量着叶悔,出言问道。
“这人到是有些面熟,我好像曾在院子里见过他。”
“管他是谁!只要我们拿到钱就够了!”
众护院逼视着中间的叶悔三人,气势汹汹。
“怎么了?”叶悔压低着声音,询问道。
“不就是觉着我像块肥肉?每个人都想来咬一口。”路九郎面无表情,语气中却是带着几分不屑一顾之意。对于他来说,这面前这些人,无非就是些上不得大场面的乌合之众罢了,即便他们身怀武艺。
“像块肥肉倒是真的!”坐在叶悔肩上的白羽也在听,当下立即插了一句嘴。
路九郎撇撇嘴,只当白羽是童言无忌,也不在理会,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叶悔。
“别看我!像这种小事,你若是解决不了,那么于我而言,你便是失去了任何的意义。”说着,叶悔也不再理会任何人,扒开了身边的人,径直朝着院子内走去。
路九郎看着叶悔扒开的大口子再次合拢,面色阴沉,环顾了一下四周,眼见着那些护院又要再次开口,两道八字眉毛却是微微一竖,双目之中已是有寒光四溢而出,但话语之中却是带着萧索凄凉:
“路某原以为诸位皆是这淮水城中一顶一的好汉,虽然诸位落魄,但还是怀着结交之心来邀请诸位来护我这薄产周全,本道待路某再度发家之时,定当尽全力报答诸位,可是今日诸位的所作所为……路某着实是寒了心。”
诸护院都是自这淮水城中摸爬滚打过的人,对这路九郎诸多事情也自然是颇有耳闻,现在路九郎口口声声说着情真意切的话,如果不是早早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并且自己一群人的脸皮也算是粗厚,诸护院恐怕会被这一通掏心窝子的话弄得无地自容。
“少废话!老子的钱!你是给还是不给?”
护院们纵然是脸皮再厚,在众目睽睽之下,残留的羞耻心还是使他们迫切的希望早早拿钱离去。
路九郎不再应声,故作悲伤的将衣袖之中早早准备好的小钱袋子拿了出来,一个护院见已经拿钱出来了,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探手一把夺了过去,领着余下之人,仗着身强体壮,且有几分武艺傍身,低着脑袋便从围观群众之中挤出一条道路,在飞快地拐过街角之时便已然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外。
见护院们已经走了,路九郎脸上的悲伤之色立刻消失不见,挺了挺刚弯下的腰子,用力的一摆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散了!”
待到周边人群悉数散尽,路九郎很快的望了一眼四周,飞速的来到了院子之中,将贴着财神的院门细心掩好后,一脸忧虑的来到了大厅之中。
厅内,叶悔站在首座边,抬头望着首座之上的一块木匾,至于白羽则翘着两条小腿坐在高高的首座之上,看起来很是无聊。
刚刚迈过厅门门槛,便听见叶悔的一句:“我来的时候,外面刚过去一队捕快,瞧样子,倒是我昨夜的一通动作带来的后续影响。”
“你昨夜又杀……惹出了什么麻烦?”路九郎瞅见一旁的白羽,连连换了一个说法。
“我昨夜收了一下关于叶家的尾,此刻这淮水城中应是风起云涌之时。”
“那叶家岂不是……”路九郎怔了怔,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抬眼望着叶悔,“绝了香火?”
“差不多,如果那个老倌子没有打算开花结果的话。”叶悔如是道,不去理会路九郎,转头看着坐在一旁正在剥栗子的白羽,见其面前聚着一堆栗子肉,觉着有趣,心头也是升起一丝作弄之意,探手往栗子肉堆上一抓,便可以看到少了一大半。
白羽一脸呆滞地看着叶悔的手往嘴边一抹,两道薄唇轻轻一碰,颈间喉结上下一动,自己好不容易剥了半天的栗子肉便有一般不见了。
叶悔勉为其难的咽下那一把栗子肉,觉着喉咙实在有些干,连连喝了口水,趁着白羽似哭非哭的时候,赶忙将其抱起了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也不再去管路九郎,几个大踏步之间,那个背着孩童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拐角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