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知道不?”
……
就在叶悔还在糊弄白羽的时候,淮水城内最大酒家:淑华酒楼,那专门被淮水商盟用来议事的三楼,却是嘈杂的不行。
叶友文端坐在上手,在他左右,各位淮水商界大佬们按照着资金财力的多寡依次坐好。
叶友文扶着黑藤手杖,合着双目,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下面一群人则是侧着身子,面露焦急之色的谈论着,似乎是有什么燃眉的急事。
“那拐子帮素来与我们淮水商会井水不犯河水,怎地今日却出言要挟你我?”有人面色铁青道。
这人口中所说的拐子帮,便是特指那些拐卖孩童的贩子组建的类似于行会的组织,由于这种买卖牵连众多,其中关系又错综复杂,以至于涉及这门行当的或多或少都会有实力雄厚的后台。
而这人贩子的行当绵延了千朝万代,乃至现在的太元古朝也是难以禁绝,便与那同样也是难以禁止的乞丐、***杀手并称“四大行当”。
“谁知道呢?”一人却是撇了一眼上首端坐着的叶家大老爷,神色隐隐有些不快。
“那拐子帮派来的人还就在楼下候着,据说若我们给不出一个说法,便要来指派好手绑架在座诸位的亲属。”
“他们敢!我们商会可是宛州商盟分布之一,他们那些污烂人的手要是敢动大家的亲属,我们就是一人拿一枚金铢也要砸死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秋税之日快要临近,大家要呈上的税收恐怕不少吧?还一人拿一枚金铢!老徐,你怕是昏了头!”
“现在几号?什么就五月廿一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又出了这档子破事?”
“别看我,我可不知道!”
诸位淮水城商界大佬争执不休,吵嚷声震得人两耳嗡嗡作响。
咚!
一声轻响从上首传来,明面上众人虽然争执不休,但在叶家大老爷轻扣拐杖的那一刹那,皆都闭上了嘴,一时间吵闹不休的厅堂内安静了下来。
“此事是我叶家惹下的,自然是我叶友文一人承担。故今日召集大家来,只谈那秋税之日该如何度过。”叶友文也不睁开眼睛,淡淡的开口。
“叶老怎可这样说?商会本是一家人,岂可能因为一人有难而舍掉他?”一人赶忙应口。
“那是自然!叶老的事便是商会的事!”一时间,众人都开口主张要将拐子帮的事提到明面上来。
叶友文心里却是暗自冷笑:你们若真这样想的,倒也罢了,只是你们这些人却是口不应心,说出些场面话胡充气派!
“好了!此事先撇下,先将那七月一十的秋税之日先谈妥了!诸位,可有高见呐?”叶友文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左右各异的神色,双眼再次将闭未闭的眯了起来。
“这……”
众人陷入了“沉吟”,他们从商多年,自然已经历过许多次夏、秋二税之日,对于叶友文这番话早已是两耳生茧,知道叶友文只是走过场一般的说一说,并不是真的打算让在座人等提出其他的意见。
在众人心中,这个关乎到商会存亡的秋税话题,甚至还比不上拐子帮的一句威胁。
“既然如此,那一切便照旧例来吧!”叶友文没有等太久,也懒得等太久,立即订下了日后章程。
众人强打精神的应了一声,皆都正襟危坐的等待叶家老爷谈谈拐子帮的事情。
“诸位也知道,犬子皆是性情温良之人,平日来难免会给诸位添些小麻烦,但究其本性而言还是不坏的,所以老夫也让犬子去磨砺自身,但不知大儿与那拐子帮产生了什么矛盾,竟让那他们给杀了,实在是天见可怜,本以为此事对方会就此揭过,可何曾想,对方竟是要断了我叶家的传承,将小儿也给……”
叶友文说着,但那两行浊泪却是不由自主的滑落。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痛怎是一言两语可以轻易概括?唯独回想起时,老人只得垂下浊泪已表丧子之痛罢了。
众位商贾面皮上也很应景的做出一副悲恸之色,但心中却是在思索叶友文的一番话来:这老倌对于拐子帮这件事究竟是做何种打算?
就在众人对叶友文的心思揣测个不停之时,叶友文却是坚定的开口:“这帮贼子害得我叶家断了香火,此仇我定然不会就此作罢的!我本意打算秋税之日过后在解决拐子帮,却是在没想到,他们竟然差了人要我给他们一个解释?来人!去将那污烂人给本会长……打出淮水城!”
众人大惊,这老倌这番话摆明是要同那拐子帮撕破脸皮!
虽然众人可以理解叶友文的丧子之痛,但是那终究只是叶家的私事,跟商会是全无关系的,就算是叶家就此衰落,对商会的影响也不大,而如今将那差人打出城去,便是要同那拐子帮和拐子帮身后那不明底细的后台撕破脸皮!
这老倌竟然是想要将商会绑上他的战车!
好贼子!好算计!
众人虽然平时巴结讨好叶家,平日的诸事也是随得叶家胡来,但在这种生死关头又怎敢用自家身家性命去迎合已然疯癫的叶友文?于是诸位赶忙拦下了正要出门撵人的商会差役,站起身连忙劝阻起叶友文来。
“叶老不可!”
“叶老此事还得三思啊!”
“拐子帮实力不可小觑,叶老你可不能这样做!”
“叶友文!大家举荐你做商会会长,可不是要你带着我们去送死!”
“老夫原以为你们还会傻傻愣愣的继续等下去呢!”叶友文坐在上首,面上的冷笑却是怎地也憋不住了。
“叶老之前商会的事,你老专断,我们大家伙无所谓;但是这次你的念头提议,我们实在是不敢随意遵从啊!还望叶老三思。”一人站起身来,连忙打着哈哈道。
“叶老三思!”
众人一同附和道,虽然平日里他们对于叶家的私下里小动作都持无所谓的态度,但是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身家莫名其妙要被别人拿去做一场豪赌。
况且这场豪赌的结果无论输赢,他们这些人都得不到一份好处,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帮叶家的这个忙。
叶友文冷冷的一扫众人的脸色,被这如刀一般犀利眼神所扫过的地方,无论是身家丰厚的豪商,还是不惧权威的小贩,皆都是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
叶友文心中对这帮子鹌鹑一般的小人实在是鄙夷至极,但现在与那拐子帮的冲突已近如箭在弦,如果自己不能将这淮水商界打造成一个铁桶般的局势,到时候,对峙落了下风,且不说叶家会不会因此而没落,这淮水商会尚能存在都还是两说。
念及至此,叶友文实在是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群看不清局势的混账:拐子帮分明是已与叶家的矛盾为借口想来淮水城图谋淮水商会。
叶友文原本打算借着此次秋税之日的由头,来同商会诸位商讨一下怎么应付拐子帮对淮水城的垂涎,怎地却见到他们竟然看不清一星半点的局势。
上首叶友文已是心焦气燥,下首众人却是不紧不慢。
对于他们而言,这叶家生死又不会影响他们做生意,他们管它作甚?
至于拐子帮想要谋夺淮水城的心思,他们这群人精怎会看不透彻?
若是可以,他们甚至还想拒绝拐子帮私下里给出的丰厚条件,直接介入这两家的争端,等到叶家与拐子帮拼的两败俱伤之时,搞垮了骑在他们头上许久的叶家,甚至是可以接手拐子帮那一本万利的奴隶买卖。
要知道,他们早就觉得这淮水城实在是太小了。
淮水城诸位大佬心思各异,貌似都在好言劝着叶友文熄了与拐子帮决一死战的念头,暗地里却是在打着怎样让叶家接受拐子帮想要慢慢掺和的主意。
叶友文自然是不知道两旁所谋所想,只是单纯的认为众人只是不肯冒险。
“诸君!这拐子帮的心思,你们难道还看不透彻吗?”一位依附在叶家手下的人,看到了叶友文的眼色,立马站起身来,“这拐子帮都是些心黑贪婪之徒,若是他们将叶家整垮,你我仰仗的商会恐怕也是难逃毒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