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原因,性格不合、一方背叛另一方、时间更迭......那么多现实,还有什么好值得回头留恋怀念的。
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身影模糊,再过个几年大概连姓名都要记不起来了吧,是该放开了,你前面还有崭新的未来,何必再无言泪千行?我默默劝诫安慰着自我疗伤,企图掩盖一切压制魔鬼。
可自打生命出现了罅隙之后,人就开始变得敏感,身体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只需一点星火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成为一抹齑粉,随秋风连落叶而扬起,飘向未知。
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要往深渊走?为什么都要我原谅?我又为什么不肯原谅?原谅自己还是原谅谁?
我的左脑与右脑激烈的战斗着,伴随着这种错乱纠缠,我去见了校草。
这个男子说话,待人接物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像二月里的春风,可给人感觉始终冰冷,又像春寒料峭里的一把剪刀。
“好久不见,这次我和瑶瑶都回国了,她本来是要来见你的,但我想着有些事还是旁人来叙述会比较清楚,她性格比较冲动,我便自作主张来找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明明礼貌亲切的无懈可击却又使我顿感疏离得冰冷。
“不会,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我直直的望向对面人的眼睛,开始想,这个人是不是永远只会微笑,再没有其余情感?
“其实只是来向你解释两件事,第一,当年‘假怀孕’事件是陈佩佩自作主张做出来的,后来丁瑶直到后也有发信息告诉你,就是你夏天来我们家那一次,应该还记得吧,至于她为何要那么做,陈佩佩这个人想必你比我懂,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第二,丁瑶确实和顾傅发生了关系并有了孩子,但她并有让他知道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去青海养胎,可能母体太过憔悴,孩子最后没保住,你尚未成人母怕可能难以体会其中情感,后来她母亲便领养了李尚,所以李尚确实不是丁瑶与顾傅之子。”说着,他起身向我鞠了个躬,“在这里,我替瑶瑶郑重的向你道歉,对不起,希望能获得你的原谅。”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对面的人都要起身离开时,我才缓缓开口,“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恼怒过?难道你不是其中的受害者吗?何苦来向我低头弯腰,我又是何德何能谈起原不原谅,我和她本就是渐行渐远的一双人,原谅与否还有什么意义呢?”像是醒悟了什么,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当真其实不爱她,只是为了继承她家的公司?你,果真不是个会有爱的人,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天真相信你的‘真诚’眼神。”
从疑问到确定,我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口无遮拦地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换来的却依旧是微微一笑。
“布塞尔,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因为爱情而结婚,你们就是一直活在自己自以为是的幻想中,才会彼此伤害走到如今地步,我需要权利和金钱,她需要婚姻和家庭,我们结婚,各取所需。如你所说,我本就无爱,对婚姻自然无从谈起背不背叛,这点,她比你看得透彻。”他略微皱了下眉头,继续说,“瑶瑶爱着那个顾傅,你看不出来,她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你逃到这里,她却要日日夜夜受着这伤痛,期间可都是我在左右陪伴。”
我偏过头,这人的眼神太过威慑,眸中有对权欲的无尽贪婪。
我的心里无由地爬过丝丝同情与害怕,密密麻麻,整个身子都开始跟着紧缩。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丁瑶竟活过如此冰冷,原来爱也是可以表演出来的。
双手捂脸,心乱如麻。
“抱歉,我刚才说多了,今天来这里的话我已带到,希望你不要再左右钻牛角尖,太过执着,毕竟没有几个人会纠缠着和自己过不去。”微笑着来,微笑着离开;谦谦君子,冰冷蛇心。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抬头仰望这万里晴空,一时愣了神,竟久久未能移步,好像时间的齿轮真的会被一个小小的棒球卡住,从此不再运转。
我抬手,像要感受着深秋阳光的温暖,还没来得及,却已经被风吹走了;就连暖阳都不是触手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