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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咎的手在沈襄身前一伸,别无二话。
沈襄无语的翻了翻眼皮,顺怀里掏出一只葫芦:“最后一个了。”
殷无咎也不说话,劈手夺了过来,扭开葫嘴,仰头灌了起来。
几十岁的儒雅大叔,不管不顾的举起葫芦,美酒顺着葫嘴笔直的灌了下去,他没有在意酒是灌进嘴里,还是溢到了外面。
“我的酒啊!”
沈襄看到殷无咎溅满一脸还流了一身的飘香美酒,心疼的扭过头,幽幽叹息一声。
“酒能醉人就是好酒,你管他是吃在里面还是流在外面!”
当殷无咎把葫芦扔掉时,穆丰突然扭过头叹息一声。
沈襄身子一愣,看着穆丰茫然的眨了眨眼,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才是对酒最好的解释,是我着相了。”
穆丰淡然道:“我闻晋朝初年,刘伶入朝,他不趋炎附势,力陈己见,宣扬无为之化的主张,为朝廷所不容,同僚均被擢为高官,唯独他被逐出朝门。为排泄郁闷,他常借酒消愁,久而久之,嗜酒如命,不能自已。
可又人言,时人多言饮酒,至于沉醉,未必真在乎酒。盖时方艰难惟托于酒,可以疏远世故而已。传至刘伶之徒,遂欲全然用此,以为保身之计,饮者未必剧饮,醉者未必真醉耳!”
沈襄又是一怔,随即笑道:“饮者未必剧饮,醉者未必真醉!是啊,是啊!”
说着他斜眼看着殷无咎。
听到此言,殷无咎也缓缓垂下了头,斜乜着眼睛看着穆丰:“你小子,让我醉一下都不行。”
穆丰淡漠的垂下眼帘,拨了一下身旁酒坛:“醉酒不过是自欺欺人而,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醉过了。”
殷无咎愕然,随即大叫道:“季乐,给我上好酒,多多的好酒。”
“是,少爷!”
季乐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季乐...”
高阳浚双眼一瞪,这时才仔细看向季乐,然后震惊的转过头看向容晨月、玉笙寒。
凤鸣居的大掌柜,帝都高层有几个不认识的,寻常时出入的都是出入名门望族府邸,交往都是贵族大豪,哪能想到会跟仆从一般站在他人身后。
往时,像高阳浚三人是没有资格与他来往的,并不算熟识,可当看到他身旁的季晴川时,才恍然,真的是凤鸣居的大掌柜季乐。
少爷...
三人听闻季乐恭谨顺从的叫殷无咎一声少爷,顿时就是一震。
再看季乐要去取酒,高阳浚立刻走了过去:“季掌柜,美酒何须去取,要什么,青黛院就有。”
季乐迟疑了一下。
穆丰一仰头:“翠影碧香有吗?”
季乐一愣,没有说话,转过头看了眼殷无咎。
殷无咎头都没抬,默默一颔首。
得到同意,季乐才转过头看着高阳浚。
高阳浚心中一苦,何时高阳家少爷白送美酒都需要人同意。
可形势比人强,强求不得。
“我去问问!”
心中虽苦,但他还是连连点头,转身向清楼走去。